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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就这般无声无息地下着,这样的景象持续了已经一整天了。
世间染上一抹晶莹,寒意虽浓,可是街市上隔不了多远就有热气蒸腾,空中飘散着浓浓的年的味道。
繁华的扬州城,依旧巍峨地矗立在长江之畔。
俯观大浪淘尽千古风流,仰视巡天北斗。
隋末,炀帝招募三十万劳力将运河贯通至此。
天子泛舟,江畔赐姓杨柳的故事已经百余年,世间又是几度沧桑。
“咳咳”
,雪中走出一个高瘦的少年。
猫着腰,不住地咳嗽,像是染了风寒。
此处临近运河,码头棋布。
商船来往频频。
少年一眼就瞧准了路边上的一个老汉。
老汉年逾花甲,同少年一样,也是一身的褴褛。
一便知是个落魄潦倒之人。
老人推着个铁质的烤炉,其间不时有热气喷涌出来。
在这大雪纷飞的天气里,老远就能得见那蒸腾的雾气。
老汉此时也到了他,打趣地笑道:“小风,怎么样?今天可有什么活?没关系,我今天生意不错,你的大餐老哥我请了。”
被唤作小风的少年尴尬地笑笑。
他如今无依无靠,便如同孤魂野鬼一般。
平日里,勉强在码头上干几分零工维持生计。
多数时候,船主往往嫌他体弱力小,不愿给他活干。
混到落魄时,甚至需要沿街乞讨别人援手。
好在当时风气开化,又处盛世,心地善良的人比比皆是,方不至于饿死。
这个烧饼翁与他同病相怜,时常会赠与他烧饼吃,一来二去,他俩竟成了忘年交。
少年脸上的尴尬神色逐渐褪去,有了几分神采,道:“我随风是什么人,怎能每次都让老哥做东?这次我可是带足了银子。”
说着,便从胸口掏了起来。
可是,掏了许多遍之后,只拿出了一个铜板。
随风本就衣裳单薄,寒风一刮,雪水一浸,当即打了一个大喷嚏。
随风满脸的不信,还想再掏点“银子”
。
老汉一把拉住他的手,从炉壁上熟练地摘下两个烧饼,麻利地用皮纸包好,往他怀里一塞。
道:“咱们什么关系,找不到就算了,这次本来就说是我请的。
哎,可惜,哥哥我无能,也只能请贤弟你吃吃烧饼了。
“
火热的烧饼摆在胸口,又是温暖又是感动。
三九的寒冬,漫天的飞雪,也不能讲这份温暖降温。
随风鼻子一酸,竟带了哭腔。
从小到大,自从双亲亡故了之后,再无一人对他这样好。
那种久违的感觉一直包裹着他,他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道一声谢,转身又投入了风雪之中。
随风的背影逐渐没入鹅毛大雪里,一点一点,消失不见。
老汉三下两下收拾好了细碎之物。
口中隐隐念叨:“收摊咯,买卖做完了……”
“清玄掌教如此闲心,到凡尘之中卖烧饼?昆仑的事物都不管了么?”
老汉抬头,动作轻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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