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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之后我回了谭小文家,困的趴在床上倒头就睡,侧脸看到手上的那枚指环,我忍不住用拇指轻轻蹭了蹭。
他真的还会回来吗?
接下来几天,我在谭小文家里投简历,找房子,忙的不可开交。
我还去法院咨询了起诉离婚需要准备的材料,我不想再看见张文斌和许磊两个人,暂时也没有心情和精力去管报复他们俩,赚钱才是我的第一要务。
可是我没想到,我没找他们的麻烦,他们却更加狠毒,我接到我妈的电话时,差点儿就崩溃了。
张文斌跑到我家去跟我爸妈说我出轨,还逼死了我婆婆,而且我还跟那个男人用光了他的存款。
他说要告我,还要我爸妈还钱,我爸当下就进了医院,却没有抢救过来。
我妈受不了这么严重的打击,下楼的时候从楼梯上滚了下去,摔的非常严重,我还没有赶回家,我妈就已经随我爸去了。
到医院的时候,留给我的只剩两具冰冷的尸体,疼爱我的爸妈一天之内全都离开了我。
我站在那里浑身发抖,难过的连眼泪都流不出来,恨不得冲到张文斌面前将他抽筋扒皮挫骨扬灰!
我没有发丧,我爸病了这么些年,和张文斌结婚之前我爸换了肾,家底已经基本空了。
亲戚们都不敢跟我们来往,生怕我们找他们借钱,发丧也不一定肯来。
我也没有给谭小文打电话,一个人在家操办了爸妈的丧事,买不起墓地的我只能把爸妈火化,将他们的骨灰装在一起,希望他们死后也能互相陪伴。
从墓园出来的时候,我的精神已经疲惫到了极点,真的很想有个肩膀靠一靠,但我只有我自己。
我甚至不敢回家,面对那个充满了爸妈味道的家,我觉得是我害死了他们。
我在楼下木然的坐了一整天,天黑了也不想上楼,小区里的灯光一盏盏的熄灭,我坐在夜灯下的长椅上,盯着自己的脚尖发呆。
我就这么坐了一整夜,坐的腿脚都肿了,脑袋也昏昏沉沉,才上楼蜷在了沙发上。
可能是夜里着了凉,我感觉十分难受,浑身疲乏酸痛,意识也模模糊糊。
眼泪终于流了出来,嗓子疼的哭不出声,我抽噎着睡着,梦到爸妈惨死的模样,又惊惶的醒来。
吃不下睡不着,感冒越来越严重,身体沉重无力,我觉得我快死了。
可我一点儿都不害怕,甚至有种解脱的感觉,爸妈走了没多久,如果我现在死了,到了阴曹地府,或许我们还能一家团聚吧。
只是我死在家里,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能发现我的尸体,或许英招会来取他的指环,然后用最后那点怜悯把我埋了。
我惨然而笑,闭上眼睛。
可我却并没有如愿死去,我还是醒来了,躺在自己卧室的床上,身上盖着被子。
难道是我梦游自己爬上.床了?我撑着沉重的脑袋坐起来,外面在下雨,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卧室的门忽然被推开,我惊了一瞬,英招端着药碗站在门口,看到我醒了,微微怔了怔,很快垂下眼眸。
“喝药吧。”
他走到床边,就像曾经许多次那样,伸手将我半抱到胸前。
我扭开头不想喝,为什么不让我去死,既然都走了,还回来干什么。
“乖,把药喝了。”
英招将药碗凑到我嘴边,显得十分耐心,“好好喝药身体才能好的快。”
我一把推开了药碗,褐色的药汤洒出来一些,溅在英招身上。
“你走吧,我的事不用你管,我的死活也不用你操心。”
我挣扎着想从英招怀里起来。
“别说气话,来,喝药。”
英招紧紧箍着我不让我动,硬是把药碗重新凑到我嘴边。
“我不喝!”
我仰头狠狠撞在英招胸口,“你放开我,你滚,我不想看见你!”
英招飞快的换了个姿势,张口把药尽数灌进嘴里,猛地赌到了我嘴上。
药顺着他的唇舌进入我的口中,我下意识的吞咽了几下,猛地咬住了英招的舌头。
我想我肯定把他的舌头咬破了,苦涩的药味纠结着血腥味在我口腔中翻滚,我紧紧攥着英招的胳膊,眼泪忽地涌出了眼眶。
为什么当初要走,为什么走了还要回来,又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回来。
再早一点或许我爸妈就不会死,再晚一点或许正好赶上给我收尸,偏偏这个时候不让我死,还要我活着继续承受折磨吗?
药喂完了,英招起身舔了下嘴角淡薄的血迹,垂眸看我。
我抬手就开始捶打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拼命的在他身上发泄。
英招不躲不闪,就支在那里让我打,我很快就没了力气,攥着他的衣襟,将额头抵在了他的胸口上。
“为什么,为什么。”
我嚎啕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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