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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歧在心中仔细分析,聂沛涵此举应是有意针对臣暄。
他们两人,一个是北熙镇国王世子,一个是南熙七皇子,身份皆贵重,年纪又相仿,且都是长于战事之人,难免彼此心存较量。
这两人应是从前在沙场之上有过对峙,互不服气,是以今次聂沛涵才刻意如此,想要挫一挫臣暄的锐气。
如此一想,原歧更觉这位南熙七皇子不可小觑。
他见聂沛涵与臣暄的往来言语越发绵里藏针,便有心调停,遂转了话题道:“七皇子预备何时去赏美人?只是莫要耽误了正事。
朕的寿宴便在三日之后,届时还望七皇子与诸位使者赏光前来,与我北熙朝内重臣相会,把酒言欢、畅谈国事。”
聂沛涵再次举杯颔首:“恭敬不如从命。”
言罢却又垂首沉吟,片刻后再对原歧道:“小王心有一想,不知当讲不当讲。”
原歧做出一个“请”
的手势:“七皇子但说无妨。”
聂沛涵这才又幽幽笑道:“小王欲在圣上寿宴当日去看美人。
午间先赏黎都城内旖旎曼妙,晚间再观序央宫中恢宏歌舞。
一私宴,一国宴,二者皆是北熙之最,倘能一日之内接连赏遍,想来个中风情定教小王记忆深刻,终生不忘。”
聂沛涵嘴角噙笑,再看向与他对坐的臣暄:“世子以为如何?”
臣暄迟疑片刻,正待开口,却见原歧已率先拊掌大笑:“七皇子此说甚妙!
一日之内览遍北熙两处风采,个中滋味对比分明,定能教诸位使者印象深刻。”
他边笑边转首对臣暄道:“世子可听清楚了?倘无异议,那便依七皇子所言吧!”
臣暄只得拱手称是。
*****
这一台接风小宴便在北熙与南熙的笑里藏刀之中就此结束。
待送走了聂沛涵等南熙诸人,臣暄立时变了脸色:“聂沛涵假公济私,欺人太甚!”
原歧闻着臣暄身上酒味,知他已隐忍许久,便有心安慰:“聂沛涵又没说什么,不过是想瞧瞧那青楼女子而已,你心中纵然不舍,也当顾全大局。”
臣暄方才喝了些酒,言语之中更是愤恨:“圣上不是不知微臣对夙夙的心意……微臣又怎会舍得让夙夙抛头露面了?万一……万一聂沛涵瞧上她了怎么办?难道要微臣忍痛割爱?”
原歧叹了口气:“那聂沛涵容颜绝世,想来寻常女子难入其眼中……不过是让她吟歌跳舞而已,你且宽心。”
说是这样说,君臣二人却都知晓不能寻个女子随意敷衍。
聂沛涵乃是代表南熙而来,倘若鸾夙表现得姿容平平,聂沛涵定会说北熙美人名不副实、臣暄眼光实在不济……诸如此类。
往小里看是跌了臣暄身份,往大里看便是丢了北熙颜面。
正因如此,鸾夙不仅要现身娱客,且还要惊艳动人,如此才不至于落了南熙的话柄。
原歧见臣暄面色难看,又拍了怕他的肩膀:“宴前你才对朕说,愧对你父王一番苦心,欲再瞧瞧各色名花,渐渐淡了这份心思。
怎得不过几杯酒下肚,方才说过的话便全都忘诸脑后了?”
臣暄抚着额头蹙眉长叹:“说来容易,做来却难。
微臣有些头痛,还是先行告辞吧。”
原歧见臣暄实在痛苦不舍,亦有心借此笼络,便佯作无奈,深深叹道:“也罢!
你对这青楼女子念念不忘,朕亦是对她十分好奇。
方才聂沛涵在宴上曾言,欲在朕寿宴当日一睹芳容,左右朕便一道去吧,权当微服出巡,体察民情。
倘若那聂沛涵言谈之间表露出觊觎之意,朕一定设法阻止,保管你心尖尖儿上的人不会再被人掳跑了。
这你可满意了?”
臣暄自然是大喜过望,连忙俯首向原歧表道:“微臣谢圣上体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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