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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飒朝他招手，候他靠近之后，钱包里抽了两张十美刀递过去，又示意了一下不远处的乌鬼：&ldo;帮我把它送去香姐那。

&rdo;麻九夸张地笑：&ldo;哇，伊萨，你发财啦，这么点路，给这么多!&rdo;易飒也笑：&ldo;你想得美，这是订金。

&rdo;她压低声音：&ldo;我要出趟远门，可能会回国，你等我电话，万一有需要……&rdo;她眨了下眼睛：&ldo;也送它回去探个亲呗。

&rdo;麻九恍然：&ldo;懂了……&rdo;他瞥了眼乌鬼：&ldo;游子想念祖国，是该常回家看看。

&rdo;井袖拎着大包，走到街口招突突车。

本来今儿只剩下两个活了，临时又加了一个，当时是一口答应了，事后有点后悔‐‐不该排这么密的，客人经常会出幺蛾子，万一前头的搞出点状况，后头的时间就没法按时接上了。

有辆突突车在她面前停下，井袖都已经上去了，忽然瞥到街口刚拐过来的那辆，又忙不迭下来，然后撵那司机：&ldo;你走吧，不坐了。

&rdo;司机不乐意：&ldo;哎，你……&rdo;井袖指过来的那辆：&ldo;那是我朋友……&rdo;说着还朝那头招手：&ldo;哎，阿帕!阿帕!&rdo;好像真是朋友，照顾朋友的生意，天经地义，司机没办法，嘟嘟嚷嚷地开走了。

这一头，阿帕不情不愿地过来：&ldo;干嘛啊。

&rdo;井袖把大包扔进车里，抓着车杠上了车：&ldo;小兔崽子，我照顾你生意，你还这么大爷!&rdo;井袖是在宗杭失踪之后，才跟阿帕熟起来的。

因为两人都是案件关键人物，一个是最后见到宗杭的，一个在宗杭失踪之前，跟他喝了一晚上的酒‐‐成为警局的座上客，一再接受盘问，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那之后，阿帕就辞了职，说是要自己找门路，一定要打听到小少爷的消息，井袖劝他不该放弃稳定的工作，他就跟井袖跳脚。

跳着跳着还哭了：&ldo;我有什么办法?我把小少爷带出去的，一次被打个半死，一次找不到了，我还干得下去吗?&rdo;听得井袖怪难受的：阿帕其实比龙宋还难做，年纪又小，一根筋。

所以她只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阿帕，比如优先坐他的车，有时候路上看到，即便不需要坐车，也会坐上一段。

她不知道阿帕其实挺反感她这样的，因为那些一道开突突车的人，总会揣着下流念头调侃他，问他&ldo;是不是跟那个按摩女有一腿啊&rdo;、&ldo;阿帕，你还小呢，那女人对你来说，是不是熟过头了啊&rdo;。

阿帕气得要命，觉得霉运上头，诸事不顺，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每天都像个刺猬，逮谁戳谁。

井袖只当他是年纪小，不跟他计较，找着机会就想劝他两句：现在想找份稳定的工作多难啊，既然老板都没开口辞你，你就先干着呗。

阿帕问清她要去的地方，调转车头。

他个子小，肩背都瘦削，真不该去硬扛那些责任。

井袖问他：&ldo;打听到什么了吗?&rdo;阿帕不耐烦：&ldo;没呢。

&rdo;井袖平心静气：&ldo;阿帕，我跟宗杭是朋友，我也关心他，但有些事不能想当然，那么多媒体关注，那么多警察在查，大使馆出面了，宗杭他爸光悬红就百万起，到现在都没结果，你这样没头苍蝇样乱找，是行不通的……&rdo;阿帕打断她：&ldo;你懂什么?我看过很多警匪片，有些事急不得的，就是要慢慢来，再说了，你们中国人不是说，有志者事竟成嘛……&rdo;阿帕是华人家庭长大的，还颇会引用一两句地道的中国俚语。

井袖让他噎得又好气又好笑，又有点羡慕他：也就是他年纪小、血热，才会有这样不切实际但勇往直前的冲动吧。

反观自己，是不是有点凉薄了：除了唏嘘惋惜，好像也没为宗杭做过什么。

她说：&ldo;是，有志者事竟成，但有志者也得吃饱饭啊，酒店的工作好歹是个保障……&rdo;阿帕没吭声，他知道井袖说的是对的：突突车生意不好做，在暹粒，突突车比客人多，有时候一个客人，被四五辆车抢，人吃不饱饭，总被生计的事分心，志气确实会短……但少年人心性，撞了墙也要显摆两句脑壳硬，他重又硬气，反说井袖：&ldo;啰里啰唆，顾着你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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