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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这是温纯的，又不是你的，怎么能叫敝帚自珍？&rdo;&ldo;纯儿是臣的表妹，也算是亲戚一体，这么说也并没有错。

&rdo;&ldo;虽然亲戚一体，朕可是从没见过少傅你这么着急一样……如此不起眼的东西。

&rdo;范垣知道，朱儆从来不是个好对付的小孩儿，但此刻范垣才彻底地感觉到这小家伙的难缠。

陈琉璃那样蠢笨简单的一个人，偏生了这样古灵精怪的儿子，这造化实在是……公平的很。

范垣忍无可忍，不悦地沉声道：&ldo;请陛下把这个给臣。

&rdo;&ldo;给你也可以，&rdo;朱儆似乎探到了范垣的底线，知道他一定是要得到这荷包的，于是得意洋洋地开始了表演，&ldo;但少傅得答应朕一个条件。

&rdo;&ldo;陛下！

&rdo;&ldo;不答应的话……朕回头就把它烧了！

&rdo;朱儆狐假虎威地要挟。

范垣觉着，自己要被这个小东西气晕过去了。

除夕就在范垣跟小皇帝斗智斗勇的时候，灵椿坊的陈府，养谦见琉璃又有伤离别的意思，他想不到别的地方去，只觉着妹子可能跟朱儆格外投契，所以才不舍得分开罢了。

于是不免又温声安抚。

琉璃心中其实满足，只是一想到当着儿子的面却偏不能相认，母子两人见面连时间都得限定，不免悲戚。

好歹经过养谦安抚，琉璃忙收拾了心情，免得养谦也又担心生疑。

两人往外之时，陈伯走了来，看看他兄妹两个，忽然说：&ldo;将晌午了，若不嫌弃，不如留下来吃些家常便饭。

&rdo;养谦一听，意外且喜，他对这陈家房子有意，自然要跟陈伯交好，平日里都是他上赶着来，如今却是。

所以陈伯这会儿若是对别人说，当年是皇太后跟本朝首辅大人陪着他喝酒，那些没有见识的必然以为他是喝醉了胡吣。

陈伯吃了酒，又让他两个吃菜，指着自己炒的那两个菜道：&ldo;你们南边来的，怕是没吃过这个，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rdo;养谦见那一盘子，一碟子是些杂拌的腌菜，另一盘子，也不知是什么，看着像是白菘炒的切肉，零星还夹杂着些胡椒似的。

养谦依言夹了两筷子，杂拌倒也罢了，入口甘甜而脆，十分爽口，正好配他先前叫小厮买的卤肉，但是另一样，入口酸，韧，咸，微辣而且油腻，有些不合养谦的清淡口味。

养谦只满口称赞，又请教是何物，但是坚决不肯再吃，陈伯跟几个仆人一块儿。

琉璃爱热闹，却因是女孩子，陈翰林不许她尽着玩那些爆竹之类，小章最懂她的心意，便偷偷地买些来给她过瘾。

范垣知道此事，表面虽训斥，却在陈翰林发现，责备众人的时候，主动承认是他主使的。

等后来琉璃进了王府，乃至入了宫，逢年过节，能够得见漫天烟花绽放的盛景，可到底比不上在陈府小院里……他们那几个人虽然偷偷摸摸，却快活满溢的心情了。

冯夫人撇下范府的大小姑娘，只把琉璃揽在怀中，东城早按捺不住，也跳出去看放炮玩了。

琉璃听着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放眼看着满目喧闹，心里却记挂着在深宫中的朱儆。

这是她离开的第一个除夕，小皇帝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在那宫廷之中，会不会更加想念自己的亲娘？‐‐道旁车马日缤纷，行路悠悠何足云。

未知肝胆向谁是，今人却忆平原君。

此刻戏台上正演的是《义侠记》。

那扮武松的露面唱道：&ldo;老天何苦困英雄，二十年一场春梦，不能够奋云程九万里，只落得沸尘海，数千重。

&rdo;琉璃正在想念朱儆，陡然听见&ldo;二十年一场春梦&rdo;&ldo;沸尘海数千重&rdo;，不由精神恍惚，眼前百般乐趣，却都味同嚼蜡。

却又有些府中女眷过来敬酒，说些凑趣的话，冯夫人只叫众人自在，不必拘束。

虽然男女不同席，期间也有范府的几位爷们，带着儿孙进来给冯夫人贺喜请安。

只是从头到尾都不见范垣。

琉璃听温姨妈说过，范垣从昨夜开始就在内阁当值，只怕初一傍晚才能回来。

这会儿琉璃无端地想：&ldo;师兄在宫里，也是孤零零一个人，不知他会不会跟儆儿做个伴。

&rdo;但突然想起两人之间似乎很不对付，尤其是上次范垣对朱儆十分严厉，只怕他绝不会有这个意思，而儆儿也难跟范垣好好相处，倒有些愁人。

初一傍晚，养谦被二爷请去吃酒，冯夫人那边也派人来请温姨妈跟琉璃。

温姨妈见琉璃兴致不高，怕她身上不适，便并没叫她往大房去，只让她在家里好生歇息，自己却跟那丫头去了。

琉璃独卧榻上，心中着实想念朱儆，不觉滚下泪来，又怕给丫头们听见不好，就先打发丫头出去，自己抽出一条手帕，想一会儿儿子，就哭一会，不知不觉把手帕都湿透了。

突然外头说：&ldo;四爷来了。

&rdo;又有丫头小声道：&ldo;姑娘方才睡下了……&rdo;琉璃一愣，然后反应过来，忙拉住帘子，举手撩了撩。

正小桃进来探头，见状道：&ldo;姑娘醒了。

不打紧。

&rdo;这会儿范垣才徐步进来，琉璃本想下地相见，可一想到自己才哭过，样子很不好，竟有些胆怯，便躲在帘子后面。

小桃请范垣落座，倒了茶，范垣略一沉吟，挥手叫她退下。

这些小丫头们素来知道他的名头，见了他，越发避猫鼠似的，不敢拂逆，忙退了外间去了。

范垣起身走到床边，把帘子撩起，琉璃正忙着拭泪，突然见他看过来，忙把帕子遮在脸上挡住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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