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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检查完罕的伤口后，原非直接把视线投射到小一身上，声音淡漠没有一丝感情道：“救不了，除非把他的一条腿砍了。”

这是最保守安全的方法。

意外的是听到原非的话，罕静默下去没说一句话，倒是小一抿着嘴角开口了：“砍了，阿哥，他是个战士。”

对于一个战士而言，他们的双手双脚是不可缺的。

原非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眉，他转头看向脸上还挂着虚弱的笑的罕，声音不紧不慢：“战士怎么了，人都是一样的，砍掉一条腿就不能做战士了？救不了就救不了，怎么样？是光荣的死去还是做个残废？”

原非话说的不留情面，成功的看到罕的脸白了下去，但只是一瞬间就恢复了，他朝原非坦然道：“啧，虽然没了腿我也能活，但是不好看啊，我想想，嗯，嗯，没了腿可不行，那我还是死了算了。”

“那好……你——”

“不行。”

原非话没说完就被小一打断，这一打断让原非的眉头都皱在了一起，就像是有一些事情超出了他的预估，往原非最不想看见的方向发展了。

小一跛着脚走到罕的身边，他低垂着眸看着罕的腿：“我再去采药草，能治好的，伤口已经比前几天好多了，大家受伤了都是敷药好的，你的伤口比他们的深，好的慢，但一定不会死的。”

罕看起来开心极了，他对小一笑了一下，伸手十分自然的掐了掐小一的脸，而小一竟然也没有躲。

原非：“……”

我需要静静。

树洞外的狂欢已经安静了下去，原非走到角落，好一会，伸手把面前碍眼的树枝“咔”

的一下折断了。

“你想说什么。”

跟过来的岐没有说话，原非转回身：“罕的伤口太大，你也看到了，他的伤口在腐烂，如果不是小一照看的好，我相信已经开始长虫了……就算是把腐肉都挖掉，也不排除感染的可能。”

原非说着就停了下来，他忽的想到，他说着这些，什么感染之类的，岐压根就不懂。

“恩，我知道。”

好一会，岐说话了：“他是一个战士，他应该做的是战死。”

“我不管他死还是不死，他别拖累小一就行。”

原非对罕的印象，在两人救活早晨升起的太阳照射着树枝，形成星星点点斑驳的痕迹，冬乌跪在地上，使劲的朝火堆里吹火，火堆上方头骨锅里烧着滚烫的热水，除了他，周围的人也按照相同的方式，烧了好几个头骨锅的热水。

原非蹲在一个战士的面前：“我不能保证你能完全活下来。”

这名战士是其中一个伤口腐化的人，他的伤口在他小臂的位置，此刻他声如洪钟，带着完全不惧怕任何的气势道：“恩，你动手吧。”

原非：“好。”

冬乌用叶子扶在头骨锅的边缘抬着烧热的水过来了，他把头骨锅直接放到原非的旁边：“原非，你看，可以了吗？”

头骨锅里的水似乎还在翻滚，骨锅边缘还冒着细小的气泡，原非扫了一眼，点了一下头，烧滚了才能消毒，减少一些感染的可能。

在原非的旁边，猛犸和小一几个都站着，似乎要看原非怎么做。

原非走到火堆旁，把骨刀放到烧旺的火堆处，烤了好一会，随即走到了战士的面前，对身边的其他战士道：“你们按好他，别让他乱动，我手上的刀不长眼睛，别割到不该割到的地方。”

说完没有任何的犹豫，锋利的眼眸一眯，对着伤口的位置一刀下去，在战士的惨叫中，面无表情的用骨刀把他手臂伤口上的烂肉剐掉。

几个战士一开始没用多大的力，等人开始挣扎的时候，他们急忙费力才把嚎叫的人按住，这一幕太过血腥，周围的人看着都有些头皮发麻，腐肉要彻底的刮掉，他动作又快又狠。

几个看着的人都不禁闭上了眼睛。

靠在洞口的岐他微微侧着身子，从几个人影的缝隙中一眼不眨的盯着原非，五官的轮廓分明，鼻翼上的阴影勾勒出一个清晰的弧度，锋利的眼眸如星辰般璀璨明亮，让他挪不开眼。

“啪”

的一声，原非手一停，他把骨刀扔进了滚烫的头骨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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