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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只要人没嫁过去,再闹出些风言风语叫那长安的高门大户知道,只怕婚事也未必会顺利。
烈日炎炎,嘉柔没耐心跟田夫人耗下去,皱眉问道:“夫人可是不想让?”
田夫人见她好像真的生气了,忙扶着婢女从胡床上站起来:“我哪里敢阻王府的车马,都是手底下的人不懂事,这就叫他们让开。”
嘉柔目的达到,正要往回走,忽然一匹没有配鞍的高头大马直直地朝树下狂奔过来,撞开了好几个私兵。
田夫人花容失色,叫道:“快,快拦住那个畜生!”
可婢女惊慌地四处逃散,根本无人敢去阻挡。
嘉柔却走上前,抽出腰上的牛皮鞭子,重重地往马前的地面上抽去,发出“啪”
的一声巨响。
马儿再度受惊,抬起前蹄长嘶,又转了一个方向。
嘉柔趁机跃上马背,一边勒着缰绳,一边抚摸马的颈部,慢慢让它平静下来。
众人惊怔地看着马上的少女,无不为她的胆识所震。
田夫人缓过神来,气得要杀了这匹马。
私兵跑到她身边劝说,这马是大郎君花高价买来的,杀了估计郎君会不高兴,田夫人这才作罢。
田夫人又要谢嘉柔,嘉柔只将马还给田家便离开了。
玉壶跑到嘉柔的身边,摸着心口:“郡主,那么凶的马,您怎么就不怕?其实让它吓吓田夫人也好!
让她那么嚣张!”
嘉柔原本没想那许多,马冲来的时候,几乎本能就上去了。
驯马的本事,还是上辈子虞北玄手把手教的。
他还笑话她笨,胆子小,总躲在他怀里乱叫,但也没让她栽过跟头。
原来有些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就算努力去忘,还是会时不时地冒出来。
田夫人很快让道,等王府一行人过去以后,百姓也在议论声中散去了。
路边不知何时停了辆马车。
马车的竹帘轻轻放下,车辕上坐着一个丹凤眼,气质清冷的男子。
他低头道:“郎君,我……”
原本只是想吓吓那个田夫人的,谁让她挡着路了。
“没事,走吧。”
车里传出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如漱玉凤鸣般。
风掀动竹帘,露出里面柔软的地毡,一鼎银鎏金三足香炉和一截皂色袍角。
袍子上垂放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尖泛着浅浅的粉。
“是。”
男子驾马,马车缓缓向前驶去,扬起一阵轻尘。
“不过属下意外打听到一件事,不知重不重要。”
凤箫说道,“云南王府的那名妾室,是当年延光大长公主一案中,被革职流放的溧阳令柳昇的女儿,闺名如意。
柳昇及他的儿子都死在流放途中,她被罚没奴籍以后,曾经为岭南节度使曾应贤的家妓,后来被曾应贤送给了云南王。”
延光大长公主一案,在建中年间,轰动朝堂。
她的女儿是太子妃萧氏,时常出入东宫,后行厌胜之术诅咒舒王,被人密告。
天子大怒,褫夺她的封号,并重罚与她往来密切的官吏数十人。
那次的清洗,也使太子一派遭受重创,太子妃畏罪自尽。
那一案以后,太子更加谨小慎微,基本不参与朝政。
而曾应贤却青云直上,如今已是京兆尹,正四品的高官。
“这消息有些意思。”
李晔说道,继续翻阅书卷。
凤箫看不出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只是据实已告。
他又说道:“郎君,我们什么时候回都城?大郎君已经发现您不在别庄了,回去恐怕还要想个说法,否则相公那边没办法交代。”
“明日就回去。”
李晔的目光沉了沉,“父亲那边我自会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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