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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享福用视线扫视了一下每个人的脸孔,看了个眼熟之后,发话道。
其实渔业司的基本情况昨天在乘船的时候,张盛业和熊庭中等人都跟他讲解的差不多了,现在开口问,只是给大家一个自我介绍的机会,毕竟,孙享福是负责主掌全局,实际办事的,还是属下的这些吏员和仆役,他们有什么样的才能,办事牢不牢靠,还需要孙享福甄选。
“属下黄轩,是渔业司第一执笔文书,对渔业司名下所属产业比较了解,就由属下给您详细讲解一番吧!”
坐在孙享福左手第一位的一个老头起身拱手道。
“甚好。”
孙享福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渔业司辖下有十二池,分别为太液池,曲江池,昆明池,镐池,祀池,麋池,牛首池,蒯池,积草池,东坡池,当路池和郎池。
其中太液池为皇家景观池,养有景观鱼数万尾,日常有仆役喂养打理,其余各池中,除牛首池和郎池鱼货颇丰之外,大多数池都向百姓开放,来往船只捕捞垂钓者颇多,渔业不丰。”
“可有各池方位和图纸?”
孙享福闻言点头,暗道自己管理的地盘还不小,十二个池,其中最小的一个周长怕都有好几公里,全部上马高效的养殖业的话,长安百万人口的鱼货供应都不在话下,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就拿芙蓉园旁边的曲江池来说,是联通灞水运河的活水池,来往船只多如牛毛,怎么会有大的鱼群愿意待在这样的水域。
“大人稍候。”
不一会,黄轩将一卷标识有各个池方位大小的地图拿到了孙享福案前,孙享福细看了一下,倒没有多说什么。
上林苑南北东西三百里,长安居中,所以这些池离长安最远的也不到百里,基本都在长安城内外周边,属于百姓密集聚集之地,这样的地方,如果不是专人喂养,鱼是长不大,长不多的,因为时常会有人垂钓,捕捞。
牛首池和郎池所在地稍微偏远些,一个在终南山脚下,一个在玉山脚下,是以,在这个并没有大型养殖业的时代,这两个池的鱼还算丰富,他们要是知道,幸福村那个周长连五公里地都没有的水库里都喂养了几十万尾鱼,恐怕也不敢说这两个池鱼货颇丰了。
孙享福一边观看着地图,一边让属下的人自我介绍,包括仆役,他也要求每人说出自己的名字,特长,最后,等他将十二池的大致数据记在自己脑海之后,也搞清楚了渔业司内部的人事情况。
渔业司现有吏员九人,仆役三十五人,其中,每个吏员有两个仆役做跟班,剩余的十七人里,有三个是负责洒扫的杂役,三个是厨子,两个是船工,九个是捕捞手。
这些人都各司其职,除了第一执笔文书黄轩之外,都有日常工作,比如张盛业,原先就是负责渔业司各池税收的,所有在十二池捕捞鱼货的渔船,都要向渔业司缴纳一定的费用,城内的池,甚至还收船舶停靠费,就像孙享福的船只走金水门入城,要排队拿票牌,缴纳停靠一样,李文斌和郝通就是负责协助张盛业的人,平时各自带着两个仆役以及自己私下招募的人手管着一块,这三人管着属于渔业司的收入口。
还有张启,胡敢,江超,三人是负责皇家景观池,太液池的治水以及景观鱼喂养工作的,大体是些饲料制作,供给等事物,属于渔业司的花销口。
熊庭中和另一个叫廖文昇的书吏则是负责一些聘用,打捞的事宜,渔业司在每个池都有大小数量不一的捕捞船,渔网等捕捞工具诺干,但只养了两个船工和九个捕捞手,以往的捕捞任务并不重,养多了人也是浪费,有特殊任务的时候,就需要负责联络雇佣一些船工和捕捞手来完成宫中的征发任务,有时完不成,还需要拿钱去市面上购买。
当然,以古代这样的生产管理制度,官吏不贪污是不可能的,首先就是张盛业,李文斌,郝通负责的税收口,收谁的,不收谁的,收多少,平时就是他们一口决定的,这里面或许没有大油水,因为有势力的人,是不会交税的,他们只能从普通百姓身上薅些羊毛。
张启和胡敢,江超三人负责的景观池,更是每年每月都有固定的支出,这些支出有多少是实际用了,有多少流入了他们自己的口袋,也耐人寻味。
熊庭中和廖文昇这里同样有很多可以自由掌控的度,打捞多少,上报多少,采购多少,都是他们一张嘴说了算,他们大可以每天打捞五百斤,给宫里送三百斤,然后卖掉两百斤,甚至在司里有余钱的时候,说一斤都没有打到,直接拿高价买自己打捞出来的鱼交差也行,而在前任下牧监去职,中牧监懒得管事的这个当口,汇总把持这些利益的人应该就是黄轩,毕竟他是渔业司的老资格,各方面利益都脱不开他。
孙享福并不想断他人财路,在他看来,小吏捞些油水没问题,只要把正事干完就行了,就像他跑来当官一样,并不是因为他对皇帝有多忠心,只是他想在这个封建社会活的更安全一些而已,只要别人不砸他的锅,他也不会砸别人的锅。
所以,当孙享福宣布一切照旧的时候,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总算他不是愣头青,一来就搞什么改革,触动大家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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