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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肉食法则6（第1页）

纽约的一月份，淅淅沥沥的小雨终于停了，天空重新变得碧蓝如洗，然而寒风仍然吹打着行人露在外面的皮肤。

休斯顿搓了搓双手，又在脸上轻轻拍了几下，才感觉被冻得麻木的身体重新恢复了知觉。

他走进第五楼的一个房间，里面挤满了来参加互助小组的人，有出租车司机，有开咖啡厅的，有白天在办公室上班的白领，有墨西哥卷饼摊子上总是满头大汗的老板——但在这里，所有的人都是一个样子，生病的样子。

阳光从高高的花窗里斜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绮丽的阴影。

休斯顿在长凳上坐好，抬起头，视线越过前方人的肩膀快速扫过围坐在房间里的一群人。

主持这次小组交流的人是一位高大的白人男性，胸前名牌写着艾德·理查德。

他先回答了在房间里的每个人的问题，语气平常的好像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午后茶话会，而不是一个有意识组成的互相发泄怒火的心理障碍小组。

但这并不是重点，休斯顿斜过眼去偷偷打量那个熟悉的家伙，马特·默多克。

他没想过对方也在这里。

马特坐在他的左前方，西装革履，修长的腿交叠，裤腿的线条十分笔直，浑身散发一种与众不同的温文尔雅的气质，在周围一圈穿着休闲装的人群里格格不入。

休斯顿无法想象他同样是一个怀着满腔愤怒的人。

接下来主持人艾德让每个小组成员找一个同伴，然后开打。

是的，开打。

在DEVIL互助小组里，成员们通过互相搏击来发泄怒火，从而纾解自己的心理困境。

第一次听到这个规则时，休斯顿有好几秒都没反应过来。

当他回过神后马特·默多克已经站在了他面前。

“我们一起？”

马特问。

休斯顿不知道他是怎么认出自己的，但还是礼貌地回答：“当然可以。”

然后马特就将盲杖放到了墙边，取下墨镜，脱下黑西装外套叠整齐摆在椅子上，休斯顿也学着他把风衣脱下，上身只穿着一件黑色羊绒衫。

他们正站在五楼的训练场地里，地面被白色的线条划成了一块块区域，凛冽的寒风从窗缝里刮进来，休斯顿被冻得有些发抖。

然而当马特卷起白衬衫的衣袖，捏了捏自己的拳头，摆出一个拳击手的准备姿势时，他就顾不上寒冷了。

马特的黑色领带在风中飘扬，白衬衫将他的上身线条勾勒出来，全身的肌肉群因为训练显得紧致而富有爆发力，腰部在突然收紧时能看见明显的腹肌轮廓。

两人面对面站着。

刚开始休斯顿有些犹豫不决，不确定自己是否要对盲人出手，毕竟一个资深的特工和一个盲人打架，看起来实在是太欺负对方了。

他准备手下留情，但是当两人之间的距离缩小到只有十几厘米的时候，马特狠狠的一拳打碎了他的这个念头。

休斯顿被突如其来的一拳打得踉跄了几步，在他的大脑反应过来前，他的身体就及时做出了防御姿势，迅速朝马特扑了过去，紧接着抬头就是一拳，正对着对方的胸口。

马特的回应出乎休斯顿的意料，他就好像有预知能力一样，十分容易地伸手接住了休斯顿的拳头，然后灵巧地抬脚回击。

休斯顿再次被打得措手不及，他向后退了几步止住不稳的步伐，有些惊讶地瞪视对方，在几秒后终于开始认真起来。

他咧开嘴笑了一下，一手按在被马特踢中的胸口处，另一只手再次砸向马特。

出拳、挥掌、踢腿，两人打得难舍难分。

铁拳碰上坚硬的膝盖、肋骨和下颌骨，血管、脉搏和肌肉都在皮肤表层下剧烈跳动。

肉.体互相碰撞，拥抱时撞上对方的肩，压倒时撞上对方的胸膛。

每一次出拳击打在肉.体上的声音，沉重又清脆，低沉又高昂，对他们来说就像是一种特殊的兴奋剂。

脉搏随生命狂跳不停，血液剧烈沸腾，而休斯顿感觉到充满活力，生机勃勃。

他有很长时间没有这样过了。

两人不分上下，直到休斯顿听见脑海里响起一个声音，“瞄准耳根，挥过去。”

他对自己说。

脑袋像是高温熔浆黏黏糊糊的，心脏疾速狂跳，耳膜隆隆作响。

被兴奋的感觉驱使的休斯顿完全没有思考，一个拳头很快就狠狠砸中了马特脆弱的耳朵，对方显然没料到这个，痛得惊呼了一声，随即倒在了地上。

鲜血淌在地面上的小坑里，有好几秒世界因为耳鸣变成了无声的，仿佛一台静音的闪着雪花的电视。

休斯顿用足够的力气把嘴里的血沫吐出来，然后抓住机会一屁股坐到马特身上，用双手死死掐住对方的喉咙，一点也没手软。

就像当时他想对汉尼拔做的那样。

马特张了张嘴巴，因为突然窒息说不出什么话来，灰色的眼睛沁出几点生理性的泪水，看起来纯良又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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