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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笳看着周少瑾书案上的两张大纸，像泄气的皮球般焉了，可嘴巴依旧不饶人地道：&ldo;那你也应该跟我说一声啊！

这样不声不响地算什么？&rdo;&ldo;以后我都会跟着你说一声。

&rdo;周少瑾息事宁人地道，决定趁着这个机会把该说的话和程笳说清楚，&ldo;我以后不仅不能等你一起上学了，也不能等你一起放学‐‐郭老夫人说了，若是有必要，我中午要到她那里用午膳，总不能让长辈等我吧？&rdo;&ldo;这样啊！

&rdo;程笳满脸的沮丧，道，&ldo;那，休假的时候我们能一起玩吗？&rdo;&ldo;经书抄完之前肯定是不行的了。

&rdo;周少瑾道，&ldo;以后的事等经书抄完再说。

&rdo;程笳精力旺盛，难得空闲下来，自己半年不理她，说不定她又交上了其他的朋友，到时候两人也就自然而然地疏远了。

周少瑾打定了主意，又抽出一大纸，开始练字。

程笳歪着脑袋在一旁看着，奇道：&ldo;少瑾，我发现几天没见，你的字写得好好了哦！

&rdo;&ldo;是吗？&rdo;周少瑾敷衍着她。

她却不消停，道：&ldo;真的！

你看这一撇，从前你总是畏手畏脚的，写到一半就收了，现在却一气呵成，感觉流畅多了。

&rdo;周少瑾手一顿，喃喃地道着：&ldo;是吗？&rdo;&ldo;是啊，是啊！

&rdo;程笳兴奋地道，&ldo;还有这个点，也点得很果断，让人一看就觉得干净利落……&rdo;她叽叽喳喳地在一旁点评着。

有个温和的声音cha了进来：&ldo;不错，少瑾的字进步了很多。

&rdo;两人回头，看见穿着身花青色素面杭绸褙子，头发花的白沈大娘正站在她们的身后。

&ldo;沈先生！

&rdo;两人齐齐起身，屈膝行礼。

沈大娘清瘦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道：&ldo;起来吧！

我们来看看少瑾写的字。

&rdo;前世，沈大娘给她的印象是模糊的。

她原也是诗书传世之家的姑娘，写得一手好字，二十岁的时候守了望门寡，但等到她娘家败落，夫家待她也开始刻薄起来。

她干脆就在金陵的大户人家教女学生，坐馆为生。

沈大娘的脾气虽然很好，待人也温和，却也从来不曾约束过她们。

有一次程笙说起来，还怀疑她&ldo;信奉的难道是老庄不成&rdo;。

周少瑾恭敬地站在她身边，听着沈大娘点评她的字，不由地想到了姐夫的姑姑廖章英。

那也是个苦命的人，品行高洁，满腹经纶，却豆灯寂夜地过完了一生。

上午的课讲的是《烈女传》里的《孟母断织》。

因为学过一遍，周少瑾又想着下午去郭老夫人那里的事，不免有些走神。

沈大娘婉转地问了她几个问题，她都答对了，沈大娘就听之任之没再管她。

这让程笳有些气愤却又无可奈何。

所以等到下课之后她拉着周少瑾问：&ldo;你是不是请人给你私下讲过了？&rdo;周少瑾怕她这样总缠着自己，哄她道：&ldo;我自己在家里学了一遍。

&rdo;程笳不相信，迟疑道：&ldo;那岂不是要日夜苦读？&rdo;&ldo;是啊！

&rdo;周少瑾道，&ldo;我那个时候不是病了吗？也不能出门。

就想着不如多读几遍书。

&rdo;程笳拧着帕子，犹豫着要不要跟周少瑾学。

周少瑾忙道：&ldo;我得快点回去，不然要耽搁去寒碧山房的时辰了。

&rdo;和程笳在小虹桥分了手。

程笳闷闷不乐地回了如意轩。

姜氏正指挥着丫鬟婆子给如意轩换门帘子，见状忙摸了摸她的额头，关心地道：&ldo;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rdo;&ldo;没有！

&rdo;程笳进了内室，道，&ldo;少瑾病了几天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话也少了，也不怎么来如意轩了，功课也比我好了……&rdo;看见女儿这样，姜氏的心都揪了起来，把女儿抱在了怀里道：&ldo;你放心，我无论如何也会让你进寒碧山房的。

&rdo;程笳皱眉：&ldo;难道她是为这个不理我的吗？&rdo;&ldo;那还用说。

&rdo;姜氏冷笑，道，&ldo;她一个小小四品知府的女儿，还能翻了天去！

&rdo;母亲不是一心一意地盼着哥哥能金榜题名吗？怎么这个时候又这样轻视少瑾的父亲？程笳欲言又止。

周少瑾自然不知道如意轩发生的事，她回到畹香居，看见程诰的贴身小厮悟儿正坐她厢房的屋檐下喝着绿豆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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