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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礼因为性格的原因上学以后一直都没什么朋友,他就把周礼拉进自己的同学朋友圈子里。
做这些他完全没觉得是自己帮了周礼的,哪怕是后来知道周礼喜欢江渔,他也没觉得这是周礼哪里对不住自己。
他很清楚地知道周礼一家对他而言都是有恩的。
虽然当今社会不像过去那样讲恩重如山应该如何如何了,但他还是明白滴水之恩应该涌泉相报的道理,何况他们对他不能算是滴水之恩,几乎都是一直带着他长大的那种可以比拟亲情的恩情了。
那么如今,恩人站在客观的位置上对他坦言这一切怪异的事情都是因他而起,要继续帮他就是违背天理,要想结束就只能他自己了结,他应该怎么做、应该怎么想?
他一路往前走着,脑海中只浮现出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却构造不出一个合适的答案。
他明白了周叔叔说的“不敢发现”
是什么意思,他当然是不敢面对这样的情况的——一切都因他而起,只能随着他一起归于尘土,才有结束的可能。
这次大循环的第二次小循环开始以后,何载舟在卧室的床上躺了很久,他仰头看着天花板,竟然莫名其妙把天花板上的一个纹路看成了水波。
他回忆起那是他很小很小的时候,父亲请了工人来刷漆,他闹着说他也想玩,父亲便把他举过头顶,他伸手胡乱画了一下,那突兀的纹路就保留至今了。
如果把生命比作一条河流,那他究竟是从前设想的在水波上杨帆的人,还是被被翻腾起的浪花卷入河底的一艘小舟?
他从不是个悲观的人。
可面对这些毫无乐观之处的现状,他终于无法不去悲观。
这第二次小循环他几乎可以说是什么都没有做,是后来想到和自己一样被卷入这“河流”
的江渔,担心她的安全,他才打了那么一通电话过去。
结果正赶上她在警车里,害得她和警方解释不清。
再然后就是第三次了,和江渔的电话接通后,他在灰心之下问出了那句,“假如我的死是结束循环的唯一方式,你会怎么想?”
问出的那一瞬间他就后悔了。
明明已经想好了不希望成为负担,为什么还是会忍不住把自己的无助甚至绝望展现给她看。
他想,他的确还是自私的。
他从来都没有不喜欢江渔,当初怕影响到她不得已分手也好,后来对周礼说出希望他们可以好好的也罢,他从来都不是完全甘愿的。
只要有任何可以争取的机会他都愿意争取,任何的方法他都愿意尝试,可问题偏偏来自他完全不了解的一个方面,他根本束手无策,而且从听闻的那些来看,好像他的存在就是原罪,除了后退,他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何载舟没有把自己的种种心理活动也一起复述给江渔听。
他尽量用最平淡的语气完成了这次讲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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