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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休:制举入仕(朝廷开特科选拔),专业谏臣。
裴耀卿:考中童子举(等同于门荫入仕),综合能力较强,偏理财。
张九龄:进士及第,词臣代表,偏谏臣。
李林甫:门荫入仕,综合能力较强,吏治派官员偏理财。
第八组:李林甫、牛仙客
牛仙客:草根吏员出身,基层经验丰富,吏治派。
第九组:李林甫、李适之
李适之:门荫入仕,边将入相。
第十组:李林甫、陈希烈
陈希烈:门荫入仕,打酱油
第十组:陈希烈、杨国忠
杨国忠:小吏上位(裙带关系),李隆基认为他善于理财。
以上就是初步整理,其实还可以细分。
以下就是我个人的分析了:
在开元十四年宇文融入相以前,大唐的财政问题还没有爆发。
所以入相的人里面有进士及第的词臣,也有地方上逐渐升起来的实干派,还有武周时期培养的老臣。
权力结构其实是一主一次,多半都有打酱油的宰相,李隆基干政的时候比较多,相权较为松散。
自开元十四年后,唐廷的财政问题就变成了宰相们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裴耀卿,李林甫,牛仙客甚至是杨国忠,他们的理财能力,都是拜相的主要因素之一。
因此,类似张九龄这样的词臣,和以李林甫一类的理财派官员,他们存在的意义,以及他们要做的事情,都是截然不同,甚至根本就是彼此矛盾冲突的。
这就是大唐中枢的第一重矛盾:传统儒家词臣派官僚,与因形势应运而生的理财派官僚之间的矛盾,而且这个矛盾还经常不可调和。
儒家学派的官僚(以张九龄为例)的思想,是秉持:民贵君轻,小政府减少财政支出,减少官吏规模,减少中央对于地方事务的干涉,减少法制的成本,以德治为主。
没错,法制是需要成本的,而且这个成本还不低。
在古代权贵基本不守法的情况下,德治的作用未必比法制要小。
这是封建时代的客观局限性。
而理财派官员的思想没什么好说的,就一句话:想办法增加中央财政!
增加财政,必然要取之于民,要增加税收,要开设新机构,大政府不可避免。
此时李隆基遇到的一个重大问题就是:如果要维持大唐的现状,那就必须重用李林甫这样的理财派官员。
如果要改革大唐的种种弊端,就必须重用张九龄这样的儒家学派官员。
然而令人惋惜的是,从现在倒推回去分析,张九龄哪怕多执政20年,提前砍了安禄山,也无法改变大唐基层社会的实质性解体:
府兵与均田制的基础已经不存在,治标不治本的吏治改革无法延续,土地兼并的尖锐矛盾没有独辟蹊径的解决办法(如北宋那样以毒攻毒的办法无法实施),以及首都越来越大造成的经济、生态失衡。
张九龄若是继续在位二十年,十有八九会身败名裂。
这个道理就像李林甫若是当四年宰相就病死,也会名垂青史一样。
李隆基也看得到这一点,大唐改革是无望的,苟着就好了。
闭上眼睛就是天黑,不出长安就是天下太平。
张九龄等人的失宠,是不可避免的。
他们能做的事情,已经没有希望;李隆基迫切需要的事情,他们又干不了。
好了,这就把话回转到开头说的那件事:张九龄为什么要阻止牛仙客上位,仅仅是因为对方能力不足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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