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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2页）

其中一名服刑犯人俯视着他，轻声警告道：&ldo;轻点？你老实点。

不然，我再加把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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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旁边的同样做着这个难受姿势的子四听到他们的对话，竟然扑哧一声害怕地笑了出来‐‐那种类似于孤单的夜行人自己给自己壮胆的笑声。

他先是轻轻地叹息道：&ldo;唉，我过去坐过三年半牢，看到&lso;打&rso;了好多的死钵（死囚），没想到今天我的翅膀（双臂）也飞了起来。

&rdo;接着，他转头恨恨地盯住木易，愤愤地大骂道，&ldo;我日你妈，当初我当老大时，不允许带凶器，不允许劫财劫色……出了事，大不了把牢底坐穿，但钵钵（脑袋）是可以保住的。

你龟儿子非要……啊，我终于想起来了，罗汉寺门口那个宝中宝咒得好呀，她说：&lso;你们会遭报应的。

&rso;唉，没想到报应这么快就来了。

&rdo;

临时&ldo;抱&rdo;佛脚（4）

然后，他回转头，突然间放声大哭。

望着子四表情生动的脸，管教干部先是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继而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头，安慰道：&ldo;现在还是中级法院的判决，说不定，过段时间高级法院的复审下来，给你们两个都改判了。

&rdo;

&ldo;我真的想不通。

&rdo;子四一边落泪一边哽咽着说：&ldo;那个宝中宝咒的是他龟儿子遭报应，凭什么把我也搭进去？罗汉寺的菩萨，我又没少捐钱……&rdo;

木易忍不住反驳起来：&ldo;你有我捐的钱多么？老子哪次不是比你多捐一倍的钱？再说，最先抢宝中宝，是你同意了的。

&rdo;

子四立刻&ldo;澄清&rdo;道：&ldo;老子没说&lso;抢&rso;，老子说的是&lso;大姐，借点钱来花&rso;。

她愿借就借，不愿借就算了。

&rdo;子四扭头望着木易，双眼又圆圆地瞪起来，&ldo;你龟儿子呢？你是怎么做的呢？你龟儿子抽出刀硬抢。

我问你：&lso;借&rso;与&lso;抢&rso;难道是一回事吗？&rdo;

这是1997年5月30日的上午，在重庆某看守所，在一派庄严肃穆的大厅里，两位被重庆中级人民法院判处死刑的死囚在进行抢劫生涯里的一次&ldo;深刻交流&rdo;。

这种在高墙与铁窗外面根本看不到的场面，对生活在自由世界里的人们来说似乎是不可思议的，但对他们本人而言，却又是滑稽和悲哀的。

&ldo;打&rdo;完械具后，在管教干部的押送下，木易与子四一前一后、一步一拖地走向死牢。

铁镣在看守所水磨石铺就的长长的巷道上，拖出死神冷森森的呻吟声：哗‐‐哗‐‐哗……

忽然间，子四长长地叹口气，缓缓地摇摇头，露出一副似曾相&ldo;闻&rdo;的表情，说：&ldo;木易，你这个龟儿子，害得老子又听到这种声音了。

唉，听得老子心尖尖都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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