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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第1页）

我终于看到了那则中、西方老百姓购房观念的文章。

待我看完，他又说：&ldo;这篇中、美两个老太婆在天堂门口相逢的故事是我七年前在广州策划出来的。

现在他们拿出来重新使用，不是复活了么？&rdo;

我先是震惊地望了他好一会儿，继而从他手里一把夺过报纸，重新仔细地读了一遍那个故事，然后不相信地问道：&ldo;这个故事是你七年前策划出来的？你怎么会策划这样一个故事呢？&rdo;

他先是得意地笑起来，旋即，在越来越弱的笑声中，我看见他眼眶中慢慢地蓄起了泪水。

于是，在1997年7月下旬，我听到了一则策划大师的故事。

在他述说的过程中，那张报纸时而在他手里折叠起来，时而铺开在他的眼皮下，泪珠滴下去，很快就将报纸上那则售房故事浸染得一片模糊。

末后，他问道：&ldo;你说，当初，导致我逃离广州的真正原因是什么？我到底错在哪里？&rdo;

我无法回答龙树的这个问题。

接下来，我该去给关押在另一间死牢的死囚古均写遗书了。

在我没见到古均以前，我正站在离死牢不远的院坝上，双臂抱到胸前，仰望幽深的夜幕深处其实什么也看不见的远方，阴暗的雾气渐渐地绕着我的脸皮，窃走一丝一缕的热情。

忽然间，我听到一声响亮的口哨声，哨声穿透力极强地划破沉沉的夜雾，还没等我从惊愕中回过神，又听到死牢里传来犯人的警告声：&ldo;老实点！

规矩点！

&rdo;

我急忙扑进死牢。

我立刻看到古均那张泪流满面的年轻如嫩竹般的脸，他的左手食指弯曲着咬在嘴里。

哨声想必就是这样发出来的。

照看他的两名犯人中，一人正用一根食指指着他，警告道：&ldo;规矩点！

&rdo;

这样的情形使我非常吃惊，须知，在我已经接触过的若干名死囚中，他是我看到的第一个一边流泪一边打口哨的死囚。

那么，在这位年轻的死囚心里，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哨声呢？我慢慢地走到古均面前，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这时候，在照看他的犯人的警告下，他的食指已经从嘴上取了出来，无力地放到大腿上。

想了想，我说：&ldo;你明天上午就上路（枪毙）了，我帮你求一个情。

&rdo;我转眼望着那两名犯人，说道，&ldo;我们三个人一起来监管他，请允许他吹一会儿口哨吧。

&rdo;接着，我拿起古均的左手，将他的食指轻轻地弯曲起来，轻轻送入他嘴里，&ldo;吹吧，天一亮，你今生今世就再也吹不到了。

&rdo;

策划&ldo;观&rdo;念的大师（17）

他将两排白白的、恍如山间嫩笋一样的牙齿轻轻地咬住食指，泪珠一颗一颗地滴到手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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