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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她的身躯高瘦、非常强健。

她仰卧在躺椅上，头倚在象牙色的缎子靠垫上。

她的鬈曲的头发是黑色的，从中间分开，眼睛同大厅中肖像上的一样乌黑、灼热。

她的嘴很美，下巴也很美；嘴角略微有些下垂，给人以忧郁的感觉，下唇却很丰满。

她正拿着一只酒杯，喝了一口，从酒杯边上冷冷地直望着我。

&ldo;原来你是个私人侦探。

&rdo;她说，&ldo;我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种人存在。

除非在书里面，再不然就是在旅馆里鬼鬼祟祟探听别人闲事的小瘪三，衣服脏得像油包。

&rdo;

她说的这些话我毫不在意，我把它们当作耳旁风。

她把酒杯放在躺椅的扁平扶手上，手指上的绿宝石戒指一闪。

接着她整理了一下头发，慢吞吞地说：&ldo;你喜欢我爸爸吗？&rdo;

&ldo;喜欢。

&rdo;我说。

&ldo;他很喜欢鲁斯提。

我想你已经知道鲁斯提是谁了。

&rdo;

&ldo;嗯哼。

&rdo;

&ldo;鲁斯提有时候很实际、很庸俗，但是他很真实。

爸爸觉得他很有味道。

鲁斯提不该这样不辞而别的。

爸爸很伤心，虽然他嘴里不说。

也许他对你说了吧？&rdo;

&ldo;说了一点儿。

&rdo;

&ldo;你大概不是个爱说话的人，马洛先生？爸爸想让你找他，对不对？&rdo;

在她把话头打住的时候，我很有礼貌地凝视着她：&ldo;也对也不对。

&rdo;

&ldo;你这不叫回答。

你认为能找到他吗？&rdo;

&ldo;我没有说我想替他找。

为什么不到帮助寻人的机构去联系一下呢？他们有一个组织，我却只是一个人单干。

&rdo;

&ldo;啊，爸爸不想把警察招进来。

&rdo;她又从酒杯边上眼也不眨地望着我。

过了一会儿，她把酒喝光，按了一下电铃。

一个女佣人从一扇侧门走进屋子里来。

这是一个中年妇女，生着一张温顺的黄色长脸，一只长鼻子，两只好像汪着水似的大眼睛，没有下巴颌。

她的整个外表像一只使用多年以后放到牧场去的温驯的老马。

雷甘太太对她指了指空杯子，她又掺和了一杯酒，递过去，便离开了屋子。

自始至终她一句话也没有说，更没有向我这边望一眼。

当门关好以后，雷甘太太说：&ldo;好吧，同我说说你准备怎样办这件事吧。

&rdo;

&ldo;他是什么时候溜走的？怎样溜走的？&rdo;

&ldo;爸爸没同你说吗？&rdo;

我侧着头，对她笑了笑。

她的脸刷地一下红了。

她的一对目光炯炯的黑眼睛射出愤怒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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