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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璘环紧她的腰，那么纤细柔软，每次搂住都不由心生怜惜。

他当然知道她在问什么，&ldo;六月份，父皇寿诞，我们都要入京庆贺，旅途劳顿……&rdo;他越说声音越小，她从他怀里抬起头，定定地仰视着他。

凤璘终于抿住嘴唇，陷于沉默，他和她都知道，这并不是原因。

&ldo;凤璘……&rdo;她看着他的眼睛，无声恳求。

她不是非要一个孩子，而是希望他能习惯把心底的话对她倾诉。

他受不了这样的目光，垂下长睫，低头在她唇上吻了吻，搂紧了，就不用再迎视那样纯净柔暖的眼神。

她陷入他的怀里显得那样小，那样脆弱，只要他横在她腰上的胳膊再用些力，他都疑惑这副娇软的身子会一折两半。

就是这样的她……却能让他感觉到无法抵御的温暖。

她那水灿灿的眼瞳直直看着他的时候，心里的阴郁便被轻缓地照亮了。

他不喜欢这种无法躲避的明亮……却贪恋她带来的温暖。

&ldo;刚才京中来了消息，父皇颁下诏书，以身体欠佳为由，命太子监国。

六月入京，福祸难料。

最好的情况，也是迫我交出丰疆军的兵权，再赏些金钱美女，赶回封地无为一生。

&rdo;他轻声说，本是想向她说明理由，却意外地带出自己的怨愤。

他做的再多，再好，也没有用！

他只是一个臣子，若不安于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命运，皇廷里那双与他血脉相连的父子，就只能让他死。

月筝偎在他怀里静静听他说话，闭上眼，却也能那么清晰地看见此刻他眼里的不甘和伤痛。

看见了他血肉模糊的伤口，看见了他俊美面目上沾染的寒霜和硝烟。

他的委屈便成了她的委屈，他的怨恨便成了她的怨恨。

&ldo;如果……是最坏的情况……&rdo;他的声调稳了稳，变得有些冷漠。

&ldo;就算是最坏的情况，&rdo;她飞快地接口，不愿他说出什么让她心疼的话，&ldo;我陪着你！

无论是去什么地方，过什么样的生活，我，我们的孩子，我们一家人都和你在一起！

&rdo;他的身体一僵，久久没有再说话。

再次开口，他的嗓音有些沙哑，&ldo;如果……已经没有我了呢？&rdo;如果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他？仅仅是这么想一下，她就觉得呼吸都痛苦起来。

她并不觉得万一他被流放、圈禁是天塌地陷的灾难，她刚刚还下定决心，无论遇到的是如何的困境，她都要每天笑着陪在他身边，给他做饭，带孩子……可她从没想过，他会死，会不在了。

&ldo;月筝……&rdo;他抬起手来轻柔抚摸她背上披散的长发，手指颤抖，&ldo;我……没有选择的，你要知道，我没有选择。

&rdo;他的语调太过哀伤，一下子如长钉楔如她的心里，她怕自己永远也忘不掉这悲凄而无奈的哀叹，永远为这样的凤璘而痛苦。

&ldo;凤璘！

&rdo;她深吸一口气，怨怪地抬头瞪他一眼，&ldo;你自己都说福祸难料！

怎么尽想不好的！

也可能……&rdo;她用&ldo;你知我知&rdo;的眼神看着凤璘笑，&ldo;那……我就要生一大堆皇子公主！

&rdo;凤璘也缓和了严峻的神情，和她一起笑了，听到她的最后一句话却深了眼神，抬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月筝以为他太过谨慎，不愿她说这样犯忌的话，拉开他的手，顽皮眨着眼，&ldo;再不说啦！

&rdo;顿了顿，嘿嘿一笑，补充说：&ldo;我只在心里想！

&rdo;本想逗他高兴的，她感觉得出，凤璘听了这话眼睛里那种蛰她发疼的复杂眼神更浓重了。

难道他要她想都不能想？不至于吧……他坐在桌案后面吃药的时候，她趴在一边托腮看，十分担忧，&ldo;这药行不行啊？万一将来想生的时候也生不出来怎么办哪？&rdo;凤璘嘴里含着药丸正要喝水，瞪了她一眼，哭笑不得。

她站直了，一手掐腰一手故作深沉的摸下巴，狐狸精一样眯眼打量他，&ldo;该不会刚才你说的都是假话，其实是想多捞几个&lso;开枝散叶&rso;的人吧？&rdo;凤璘咽下水，她坏坏的眯着眼其实很媚人，他站起来一把抱起她往床榻上走，笑着点头，&ldo;完全有可能。

&rdo;雪在夜半下大了，鹅毛一般落在窗纸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如极远的地方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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