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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寒轻轻笑了一声,否认,“不,她是想把孩子打掉以后可以更好地照顾我爸。”
左寒一直觉得很可笑。
他妈孙小兰是这样的人,满脑子自我奉献和牺牲,思想传统,习惯忍耐,可能人人了解她之后都会夸一句“贤惠”
。
可她这一生又得到了什么,除了这句“贤惠”
。
“这样的家庭凭什么生孩子?”
左寒语气平静,仿佛自己是个外人。
阮老板以为他在为曾经差点被放弃而伤心,其实相反,他是从未觉得自己应该来这世上。
他多希望他妈这一生唯一的一次反抗能成功。
“走吧。”
左寒撑着膝盖慢慢站起来。
老板娘不在,他不能矿工太久。
回了前院,巩明正坐在廊下的秋千椅上通着电话,见了左寒回来,当即挂了电话凑上来。
“左先生是oga吧?”
他大概注意到了柜台上的oga腺体激素替代药。
几百年前,人类基因被宇宙射线污染后,部分人类出现了基因返租现象,颈后出现新的腺体,也随之显露出兽类第二性征。
这部分人类不再适用原有的性别分类,科学家参考兽群的性别特征,从男女两性外再度分出abo性类。
然而,进化时间尚短,基因根本没有进化完善。
幼年时期的alpha和oga会因为精神力不足而控制不好自己的兽类第二性征,露出兽类的耳朵、尾巴,甚至是爪子。
落后的村庄里依旧保持着原始的男女双性性类,也就是说,几乎都是beta。
所以年幼的左寒一度被当作妖怪。
左寒自顾自收拾着院子里零散的物件,全当巩明是空气。
纠缠过他的人不少,不过第一次有人是为了陈年旧事。
锲而不舍可能是巩明最佳的品质,他又换了个话题。
“我听几个村里人说,左先生七八岁的时候,有一回孙小兰被她婆婆打骂,你看不过眼上去推倒了老太,结果孙小兰反过来批评你不尊重老人,要你道歉。”
那时老太作势躺在地上不住哀嚎,拉着人就要哭诉一遍自己被孙子打了,胡搅蛮缠了很久。
“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养了个白眼狼,要是没有我,你早就被孙小兰这个挨千刀的贱人搅成肉泥了!”
她说过很多次,这些话估计村里每个人都会背了。
巩明会知道也不奇怪。
左寒浑身已经冻僵了,他尽力克制着指尖的颤抖,将注意力集中在手里的活上。
于是巩明变本加厉,“这件事是不是左先生主动离家的导火索?”
“或者说,这是左先生内向不爱说话,不再轻易向别人交付信任和情感的原因?”
左寒依旧不发一言,好像对这些事全然不关心,也不觉得巩明的话冒犯。
情感被隔绝在意识外,他真的什么也没想。
这位城里待惯了的记者先生不过是试图在他的性格形成上刨根究底,找到“童年的病因”
,好像他这样的人是错误的、残缺的、怪异的,而他的错误、残缺、怪异也是有迹可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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