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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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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喉头阵阵发紧，未曾想到古钦会对她直言心中诸事，更不曾想到他所说的会是这样，当下只觉自己唐突冒失，竟敢登府欲责他告病一事，不由咬唇半晌，方岔开话题道：&ldo;相爷可知孟廷辉被擢右谏议大夫、龙图阁直学士一事？&rdo;

古钦慢慢一点头。

沈知礼见他无甚反应，不禁微觉奇怪，又问：&ldo;朝中众人多言太子此举不当，相爷不欲上折劝太子三思？毕竟如此一来，孟廷辉在京中的风评也是连差到底了……&rdo;

古钦盯住她，打断道：&ldo;太子行事虽时而张狂无羁，可心性却是慎虑多思，必不会只因一女子之故而无视朝制至此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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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眉略想，&ldo;那是为何？&rdo;

古钦神色一沉，半天才低道：&ldo;太子心中之意，我又从何而知？&rdo;

沈知礼便不再多言，转身去将那朱色膳盒拿了过来，搁在他案前，打开给他看，略微一笑，&ldo;乐焉看相爷久不出府，特意做了几个小菜来给相爷，只怕眼下皆已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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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向膳盒中，目光久滞，终是揽袖拾箸，默声尝了口，道：&ldo;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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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轻动，敛眉垂首。

院外桃花碎瓣拂窗，一朵春心，半寸隐忍，纷纷漫漫一室香氛浓情，却也无人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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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暮时分，宫中鸟雀声稀，几缕红云缠绕殿角，绵而剔透。

东宫殿前，小黄门一路疾步下阶，满脸堆笑：&ldo;方才内诸司的人来殿请问内禅大典之制，而后尚衣局的人又为太子度试大典衮冕，此时才退，实是让孟大人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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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廷辉闻声转身，眉目含笑，抬手递过去两封折子，&ldo;劳烦公公把这个呈给太子，我就不入殿叨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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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黄门却侧身让道，&ldo;太子有谕，着孟廷辉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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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禁微怔。

本是承他之令而拟了王奇一案前后详疏来呈给他，虽不必亲来递折，可她却是因想要见他一面而特意前来东宫的；待听见他忙于大典诸事，心中又实不愿占扰他本就不多的休憩时间；可欲退之时，却没想到他会谕令要她觐见。

她无法，只得收了奏章，随那小黄门上阶入殿。

一进去便看见殿中一张朱木衣案，上面平平整整地摊着青衮、蔽膝、中单、抹带、勒帛、玉剑、龙带、赤舄……无一不是图章繁复、金珠贯饰，令人顿有眼花缭乱之感。

这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是真的要登基为帝了。

&ldo;孟廷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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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平唤自座上传来。

她这才定了定神，抬眼看过去，见他正定望着她，忙上前道：&ldo;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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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语气虽亦平稳，可她心底却已是轻浪陡涌，脑中想到的是那一夜在街市暗角下，他连唤三声她这名字，那一字字入骨噬心，足令她为之顷狂。

自那一夜后，这还是她头一次与他二人独处。

脸不禁缓缓一红。

她不闻他声，便又上前几步，抽出折子递上去：&ldo;此为殿下要臣拟的奏疏。

&rdo;然后又拿出另一本，道：&ldo;此为臣谢恩却官之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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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寡撑臂在案，眸光暗邃：&ldo;可是嫌我擢拔你还不够多，才要却官？&rdo;

她咬唇，却还是止不住笑出声来，&ldo;殿下说笑了。

&rdo;抬眼触上他的目光，心口又是微震，低声道：&ldo;殿下岂是未闻京中流言？臣不过尺寸之功，安能受此擢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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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接她的奏章，只道：&ldo;我赐你的，你安敢不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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