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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久美子在旁边神情极其肃然地点头，但我知道她是强忍住笑。

&ldo;什么水呢？&rdo;我试着问。

&ldo;不知道，水就是了。

&rdo;本田说。

电视荧屏上一所大学的老师正在讲什么日语文法的混乱同生活方式的混乱步调一致地里应外合，&ldo;准确说来不能称之为混乱。

所谓文法，可以说和空气是同一道理，纵使有人在上面决定以后应如何如何，也不可能乖乖就范。

&rdo;这话题听来蛮有意思，而本田则继续谈水。

&ldo;说实话，我也曾被水搞得好苦。

&rdo;本田先生说，&ldo;诺门坎根本就没有水。

战线错综复杂，给养接续不上。

没有水，没有粮食，没有绷带，没有弹药。

那场战役简直一塌糊涂。

后方的官老爷只对快点攻占某地某处感兴趣，没有一个人关心什么给养。

～次我差不多三天没喝到水。

清早把毛巾放在外面沾一点露水，拧几滴润润嗓子，如此而已。

此外根本不存在算是水的东西。

那时候真想一死了之。

世上再没有比渴更难受的了。

甚至觉得渴到那个程度还不如被一枪打死好受。

腹部受伤的战友们喊叫着要水喝，有的都疯了。

简直是人间地狱。

眼前就淌着一条大河，去那里水多少都有，但就是去不成。

我们同河之间一辆接一辆排列着苏联的大型坦克，都带有火焰喷she器。

机关枪阵地就像针扎地一般排列着。

山岗上还有一手好枪法的狙击兵。

夜里他们接二连三打照明弹。

我们身上只有三八式步枪和每人25发子弹。

然而我的战友还是有不少去河边取水，实在渴得忍无可忍，但没有一个生还，都死了。

明白吗？该老实别动的时候，就老实待着别动。

&rdo;

他拿起一块粗糙纸换了把鼻涕，又对着鼻涕审视一会儿，团了团扔了。

&ldo;等待水流出现诚然不是个滋味，但必须等待的时候就只能等待，权当那时间里死过去就是。

&rdo;

&ldo;就是说，我在一段时间里最好就当自己死过去吧？&rdo;我问。

&ldo;什么？&rdo;

&ldo;我在一段时间里最好就当自己死过去呀？&rdo;

&ldo;对对，&rdo;他说，&ldo;死而后生！

诺门坎！

&rdo;

往下一个小时他讲的仍全是诺门坎，我们只管听着。

每月去一次本田家，持续去了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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