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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血叶玉琉璃花香引魂，可致幻，让人见到最想见之人，最期待之事，咳咳……&rdo;大约寒夜起身嗓子不舒服，老人咳起嗽来。

子万忙起身给她倒了温在火坑边的水，她颤巍巍地捧着喝了两口，然后长长地哼了声，才又继续：&ldo;人沉迷其中不愿醒来，多会心甘情愿走入死地，成为它的食物。

&rdo;说到这，她昏浊的老眼看向子万，里面含意深长，&ldo;你们能平安出来，虽是上神佑护，但也是你们自己心智坚定，福泽深厚。

&rdo;&ldo;哈依呶，我的朋友她……&rdo;子万想到自己被花香所惑做出的事，心里惭愧，忙扯开话题。

&ldo;中原的汉人有摄心术，黑族人有噬魂织梦蛊，我们侑人有骨拉。

&rdo;哈依呶像是没听到他的问话，自顾说着似乎完全不相干的事，&ldo;骨拉有吃掉和再造之意。

这几种术蛊虽名不同，行施手段也不同，但目的却是一样，那就是清洗掉已有记忆，重造新的记忆。

&rdo;子万听得一头雾水，不明白她怎么聊起这些江湖闲事来了，但出于对老人的尊重，加上曾见识过她的能力，所以仍耐着性子听下去。

哈依呶对他带着些许疑虑的神色视若无睹，继续道：&ldo;记忆是人曾经历过的事，已发生过的事怎么可能真正抹去，除非遗忘。

无论是摄心还是噬魂，其实就是根据需要采用秘法选择性地让人遗忘掉某些记忆。

但这并非不可逆的，若施术者控蛊者愿意，也能令其重新回想起遗忘的东西。

当然，若有其他机缘，被控制之人也有可能恢复记忆，只是这种情况十分罕有。

&rdo;听到这里，子万隐隐似乎把握到了点什么，但又不能明确说出来，于是一扫之前的漫不经心，神色认真了许多。

哈依呶咳了声，却没喝水，而是把碗放到了旁边地上。

&ldo;血叶玉琉璃的花香可勾起人心底最重要之事，这是什么秘术蛊虫也压制不了的。

所以老婆子认为，小姑娘有很大可能曾遭施过术，如今只是被琉璃花香破开了被秘封的记忆。

&rdo;&ldo;哈依呶的意思是她之所以会头痛发狂，是虚造记忆与真实记忆交织难辨所造成的吗？&rdo;子万眉不觉皱了起来。

他从来没想过那丫头竟然曾遭遇过这种事，如果这个推测是真的，那么就能理解她的性格为何会那样怪异了。

只是从之前她的只字片语可以想见，被她遗忘掉的过去似乎也不见得有多美好。

哈依呶点头，拍了拍裤腿吃力地站起身，&ldo;等过两天她自己把记忆理顺就没事了。

&rdo;她拿起子万带回来的青铜盾斧，老态龙钟地走向贡奉神面的桌子，&ldo;奢香家的少爷，多谢你为我们找出水源断流的原因，只是老婆子还想请你再带我的族人进水穴一趟……&rdo;她一边说一边将盾斧放到被布裹住的傩面前，然后佝偻着身子用布仔细擦拭。

&ldo;如果在春天到来之前，山谷能够得到上神所赐甘浆的滋养，明年我族必将迎来一个受到神所祝福的丰收之年。

&rdo;子万并没有立即答应，而是问：&ldo;盲眼蜂有成人巴掌大小，哈依呶认为该如何对付？&rdo;他虽有功夫护体，但那蜂实在让人悚然，如今并不是处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不认为自己有冒险的必要。

哈依呶停下擦拭斧盾的动作，慢腾腾地转过身，走回火坑边。

子万忙起身掺扶，等她坐下，自己才重回原位。

&ldo;盲眼蜂只以音惑人，本身无攻击性，少爷可放心。

&rdo;显然很满意子万的尊敬与殷勤，哈依呶布满皱纹的眼角弯了弯，平时看上去有些阴沉的睿智双眸里浮起一抹慈祥温和的光彩。

她拍了拍年青人的手臂，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微笑，&ldo;奢香家的少爷，此事还要劳烦你多费心了。

&rdo;既无危险，子万自不会推搪，毕竟他也想知道去掉那些根络以及沉积在上面的毛发等物后，是否真能出水。

事情一定，行动起来自是极快。

次日天一亮，哈依呶便让乌海招来了族人，如此这般吩咐一番，没过多久全族仅剩的十几个青壮年就拿着火把，背着干粮和猎刀聚集在了水穴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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