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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第1页）

&ldo;官爷……这是?&rdo;莫舍看着齐云若，冷汗流了下来。

齐云若的手已经紧紧握了起来，这时后面忽然传来一声不满的呵斥‐‐&ldo;还不让开!你们拦着大康的使臣进宫!误了时辰，等着国主怪罪么!&rdo;一个新元国使馆官员骑在马上，他身后是两顶精致小轿，官员一脸怒色地握着马鞭，对有人挡路的事情非常不满。

那个已经把手伸向齐云若的巡兵一顿，被他的长官拉到了一边，长官焦急地对莫舍喊道：&ldo;还不快滚!&rdo;

莫舍忙不迭地点头，&ldo;是是是是是，小人罪过了，罪过了……&rdo;他忙小跑着拉动缰绳，招呼马队迅速朝出城的路赶过去。

之前那个使馆官员面色才缓过来，朝身后道：&ldo;继续走。

&rdo;

巡官巡兵等在路旁等人过去后，长官才不屑道：&ldo;横什么横!不过是个七品官!竟然对大康官员这么百般讨好，真是丢我们新元国人的脸。

&rdo;

齐云若提着的心一直没有放下来，他听到使臣到了，一下子咬住了下唇，他不能抬头去找季哥哥，不能发出声音叫人听见，不能把情绪放在脸上……等到车队走出好远，身边没了巡查士兵，齐云若才回过身去，看着那边人群熙熙攘攘，却已经没有了使臣车轿的影子。

季桓端坐，忽然摆手道：&ldo;停轿!&rdo;

四抬大轿一下子停住了，旁边原荣听了动静，也叫人停了下来，骑马在前面的官员驱马回来，问道：&ldo;两位大人，是有什么是么?&rdo;

季桓神色有些迷茫，他看着眼前轿帘，一会儿后才淡淡道：&ldo;没什么，起轿吧。

&rdo;

城门处，莫舍递交了文书，却没有被顺利放行，守门士兵先是照例看了看女孩子们，一个还猥琐地摸了一个女孩儿的胸脯一把，女孩儿尖叫着躲开，士兵们哄然大笑，莫舍陪着笑又送出去两个荷包，士兵又道：&ldo;男的也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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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舍的心就是一提，奴隶们挤在三辆马车上，一个秀气的男孩子被两个士兵拖下车来，嬉笑道：&ldo;这么好看，别是女孩子女扮男装了吧?&rdo;

齐云若咬了咬牙，他身边一个男孩儿也被吓得瑟瑟发抖，地上被抓住的男孩子一边哭叫一边挣扎着，莫舍无计可施，齐云若愤懑至极，直到一个守门将军赶到，一鞭子甩过去，愤然喊道：&ldo;混账!吩咐你们做什么呢!&rdo;

士兵吓了一跳，忙把那个男孩儿放开了。

将军怒斥道：&ldo;盘查好了么?&rdo;

&ldo;好了……都查看过了。

&rdo;

&ldo;还不放行!&rdo;

被拖下车的男孩儿跑到齐云若的车上，抱住自己的头，轻轻啜泣，齐云若忍不住挪过去，抱了抱他。

莫舍的车队终于出城了，莫舍看了齐云若一眼，齐云若回望过去，神色之中没有任何不自然，莫舍最终什么都没说，对马夫们喝道：&ldo;今日我打点出多少银子!还不快赶车!等到了羌族把这些赔钱货全扔出去!&rdo;

齐云若拍拍男孩儿的背，轻声道：&ldo;你叫什么名字?&rdo;

男孩儿颤声道：&ldo;我叫周良。

&rdo;

周良看起来年纪只有十三四岁，昨日卖他的妇人却坚持说他十五了，说他吃得不多，会干活，齐云若看着周良细小的胳膊，心里就是一声叹息，被巡兵掐过下巴的男孩儿凑过来道：&ldo;我叫隋雨。

&rdo;

齐云若低声道：&ldo;我是水若。

&rdo;

新元国道路尚且平坦，羌族领地却少有平路，周良在颠簸的道路上完全吃不下东西，吃下一点儿就要吐出来，一天时间就熬得脸色蜡黄了，隋雨吃得却好，把周良不吃的也吃下了，一次莫舍路过，冷笑道：&ldo;这般能吃，怪不得你家人要卖了你呢。

&rdo;

隋雨的心情一下子跌落了下来，把杂粮饼扔在一边不动了，齐云若安慰他道：&ldo;莫舍嘴里有什么好话，你别听他的。

&rdo;

隋雨闷闷道：&ldo;若我是被亲生父母卖了的就好了，我爹娘自我小就没了，我叔伯嫌我吃得多，都不愿意养我，占了我家房屋田地，最后还卖了我。

&rdo;

齐云若不由感慨，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周良的小脸上却已经带了水光，&ldo;我娘死了，我后母进了门，我爹对我就是非打即骂的，我后母带来的小子吃的都比我好……我后母说我偷钱，我爹打了我一顿把我关在柴房里，后来我后母说我和她犯冲，有她没我，我爹就由她卖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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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雨道：&ldo;你比我可怜。

&rdo;

周良哭得更凶了，齐云若无奈，想了一会儿，忽然笑道：&ldo;其实我也是被我爹卖了的。

&rdo;

周良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齐云若道：&ldo;他待我一直不好，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也习惯了……我娘是外室，留了一大笔钱给我，他自己霸占了之后送给嫡出女儿做陪嫁，还把我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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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良一时也说不清是自己更可怜还是水若更可怜，抽噎几声，不哭了‐‐只是他们三个带了头，其余人纷纷说起自己是为何被卖的，有父母是赌鬼还不起钱的，有同是被亲戚发卖的……

古人分别，有诗云&ldo;一看肠一断，好去莫回头&rdo;，他们这些人无人相送，只有彼此凄惨的陪伴。

齐云若振奋了下精神道：&ldo;不用担心!我听说大康的长平公主是位难得的慈心人，既温柔贤惠又和善温柔，我们是去伺候公主的，到时候大家亲亲热热的在一起，会有好日子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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