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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第2页）

他故意磨磨蹭蹭，拖延睡觉时间，用一支新牙刷使劲地刷牙，直到把齿龈刷出了血。

然后又故意长时间地淋浴，仔细地修锉每一个脚趾甲，再想不出什么可干的了，巴毕才慢吞吞穿上过于宽大的白色睡衣，罩上刺绣着&ldo;格兰哈文&rdo;字样的红色浴袍，坐在椅子上，迫使自己读护士佳德薇送来的书。

一个小时过去了，书中的所有人物就像他在楼下遇到的人一样的平庸无趣‐‐母狼又在叫了。

她是在叫他，可他真的害怕跟她走，巴毕想关上窗户，不再听她的狂野的呼唤，也不听狗愤怒的大叫。

他气急败坏地向窗口走去，突然一阵微弱颤抖的声音使他停住脚步，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像是就在附近，哽咽着，单调而无力，听得出她有多么无助，多么绝望‐‐是罗维娜&iddot;蒙瑞克的声音，巴毕很清楚。

他用力把窗户关上，拿着书躲到了床上，装着听不见重病区那边传过来的罗维娜的哭嚎，也尽量不听河边上母狼的嗥叫，眼睛盯住书，拼命忍住倦意，可书上的字，一个也看不清。

他痛恨这个置人于死地的无情世界，盲寡妇深夜的哭嚎;渴望梦境中光明世界的解脱。

他屈服了，是在一瞬间发生的，屈服于这个新生的真实世界，他迫不及待地伸手关掉了床头灯。

书从他手里滑了下去‐‐他只是没有手，从床上缓慢呼吸着的憔悴躯壳里溜出来，让长长的身体爬过地毯，然后，抬起扁平三角形的头，伸向窗口。

他的思维延伸出去，连接盖然性的同时，窗上的玻璃分解了，让震颤着的原子成为自己的一部分，钢网就更加容易穿透了，没有金属银，他无声地讥笑着格兰的机械主义哲学论，庞大的躯体全部到了窗外，落到地上，盘成老大的团，威风极了。

他开始扭动着身体，向河边的树林悄然而去，白母狼迈着矫捷的步子，从河边柳树林里跑出来迎接他，她长长的绿眼睛里闪烁着饥渴的绿光。

巴毕伸出他又长又细的黑舌头，挨一挨母狼冰沁的嘴头，美丽粗壮的花斑身体随着这一吻的快感，而舒展开来。

&ldo;原来是那天你喝了太多的代基里酒，才向我灌输了那么多的巫术，嗯?&rdo;他愤愤然地说。

她笑着，红红的舌头悬在外面。

&ldo;不要再折磨我了。

&rdo;他在哀求了，&ldo;你不知道你都快把我逼疯了吗?&rdo;

她带有嘲讽的眼神，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充满了同情。

&ldo;实在抱歉，巴毕。

&rdo;她用自己热乎平的舌头，亲昵地舔舐着巴毕扁平的嘴头，&ldo;我猜你一定是被搞昏了头‐‐最初的觉醒总是痛苦而迷茫的，直到你适应了它。

&rdo;

&ldo;我们找个地方呆呆吧。

&rdo;

他催促着，说着一股寒意传遍他盘曲的身体，&ldo;罗维娜&iddot;蒙瑞克在她的病房里一个劲儿地哭喊着，我实在受不了。

我要躲开这儿，躲开所有的烦恼。

我要忘掉‐‐&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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