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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2页）

罗浮生蜷成一团，缩在沙发上睡觉。

我把蛋糕搁在一边，难免为唱片机里的声音感到一点失落。

想要伸手把唱针停了，又舍不得他一会儿做着噩梦醒了。

我在另一边沙发上坐下，探过上半身，托着脸看他，近得能数清他的睫毛。

罗浮生睡得挺香，脸上还挂着傻笑，也不知道是梦见什么了。

总不会是梦见名场面了？

我越想，越觉得好像就是这么回事儿。

越想，就觉得越气。

可是，低头看看他睡得这么香，又气不起来了。

谁让，能把他噩梦唱跑的，不是我呢？

【三十】

隆福戏院的戏台上，打亮了一束光。

一侧的帘幕后，跑出一个白蟒玉带紫金冠的小姑娘。

两根翎子拖在冠后，高高翘起，随着跑动，晃得厉害。

小姑娘的脸化了简单的戏妆，边跑边朝他一笑。

换牙期来得晚，上下侧门齿都脱落未长，这一笑，虽然滑稽，但也天真无邪得令人忍俊不禁。

她站定了，一摆腔，开口唱道:&ldo;手握兵符‐‐关当要路‐‐&rdo;

男调女唱，本无不可，但她的声音清越稚气，气势固然锐利，音色却实在减了分。

唱到蒋干过江，压翎三笑，眼睛在灯光下满是亮晶晶的得意，只叫台下的罗浮生觉得，这小周瑜，未免太过可爱了。

偏偏，她一直唱得很认真。

小号的戏服套在她身上，虽是量身定制，还是看起来又宽又大，衬得她更小一只。

罗浮生在台下看着，嘴角提起来了，就没放下过。

台上的小周瑜唱着唱着，身形渐长。

闪锤声响，她的声音陡然转哑，唱道:&ldo;诸葛亮此一去性命难保，这是我暗杀他不用钢刀!&rdo;

唱完，便是抖着翎子得意大笑。

这笑，自负至极，欠揍至极。

笑完了，她一甩水袖，扶着玉带，在椅子上大喇喇坐下，勾着一边唇角，撑着脸看他。

罗浮生一下子坐直了，这才看清，台上的小周瑜，不知什么时候，成了那耍钢刀的天子娘娘。

灯光一束，打在她的身前，而她整个人，都隐在了黑暗里。

罗浮生站起来，几步跳到台上，朝她走过去。

那天子娘娘气定神闲地坐着，在他还有三步远的时候，手一抬，将金色修罗面具扣在了脸上。

罗浮生问:&ldo;见笙？&rdo;

天子娘娘既不答是，也不答否，只是看着他。

罗浮生走得更近了，俯下身，去摘她的面具‐‐

见他醒了，林见笙眨一眨眼，伸到一半的手一缩，缩回背后，特别无辜地看着他:&ldo;生哥，你梦见我了？&rdo;

罗浮生一惊，下意识动了动，跟林见笙两个脑袋结结实实地一撞，互相远离，各自揉额头。

罗浮生道:&ldo;你、你干嘛离我这么近？!&rdo;

林见笙道:&ldo;我看你脸上好像有东西……&rdo;

罗浮生摸摸脸:&ldo;哪有东西？&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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