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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2页）

&rdo;这是《安娜&iddot;卡列尼娜》中的第一句，像所有出色的门房一样，我本不可能读过这本书，也不会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的句子做出一个出人意料的惊跳动作，在这恩赐的时刻，是不会知道这句话是来自托尔斯泰的作品，因为，即便是小人物对这本书很敏感，并且知道这书属于伟大文学作品中的一部，即便如此，也万万不会参透这高级知识分子才能企及的高深莫测的内涵。

我花了一天时间试图说服自己不要庸人自扰了，某某先生，一个钱多得足够买下这五楼的人，他一定会有其他需要操心的事情，怎么可能将一个智力发育迟缓的门房这帕金森氏病似的一跳放在眼里。

不过后来，快到晚上七点时，一个年轻人按响我的门铃。

&ldo;您好，太太，&rdo;他操着一口标准的法语对我说道，&ldo;我叫保罗&iddot;居扬，是小津先生的特别秘书。

&rdo;

他伸手递给我一张名片。

&ldo;这是我的手机号码，装修师傅等会儿到先生家里来装修，我们希望这不会给您带来额外的工作负担。

因此，要是出现问题的话，打我电话就行，我会尽快赶过来。

&rdo;

您可能注意到这一点，这是一出缺少对话的短小喜剧，按理说，通过小破折号法语中通常用小破折号来表示对话。

--译注便能知道对话的多少。

本应该再说些像这样的话：

&ldo;认识您很高兴，先生。

&rdo;

然后：

&ldo;很好，我一定不会忘记。

&rdo;

事实上却没有这样说。

在无须被逼迫的情况下，我变成了个哑巴。

我意识到我是张着嘴的，不过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我很同情这个漂亮的年轻人，因为他正强迫自己注视着一个名叫勒妮的体重达70公斤的笨重青蛙。

在相遇的一幕出现时，在通常情况下，戏剧的主角会问：

&ldo;您会说法语吗?&rdo;

但保罗&iddot;居扬只是冲我笑笑，并耐心地等着。

尽了最大的努力，我最终还是说了点什么。

事实上，我首先说的话是：

&ldo;嗯……&rdo;

但是他还是牺牲自己等着我的回话。

&ldo;小津先生?&rdo;我勉强地说道，声音像极了尤尔&iddot;伯连纳尤尔&iddot;伯连纳（yulbrynner，1920-1985），俄裔美国戏剧和电影演员，常以光头形象示人，演技精湛，声音低沉浑厚，曾获奥斯卡奖。

--译注。

在恩赐的时刻（2）

&ldo;没错，是小津先生，&rdo;他对我说，&ldo;您不知道他吗?&rdo;

&ldo;是呀，&rdo;我费劲地说道，&ldo;我没弄清楚，要怎么拼?&rdo;

&ldo;o，z，u小津名字的法文为ozu。

--译注，&rdo;他对我说道，&ldo;但是要把&rdo;u&ldo;读成ou。

&rdo;

&ldo;啊，&rdo;我说，&ldo;很好，是日本人吗?&rdo;

&ldo;没错，太太，&rdo;他对我说，&ldo;小津先生是日本人。

&rdo;

他和气地跟我道别，我精神恍惚，有气无力地跟他嘟囔着道晚安，重新关上门之后，我一下子栽到了椅子上，差点把列夫压扁。

小津先生。

我思忖着自己是否正在做一个荒唐的梦，伴随着悬念，加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情节和一系列巧合事件，最终以我穿着睡衣，一只肥猫在脚边，以及收音机拨到法国国际广播电台时发出一阵喀啦喀啦声响的闹铃而收场。

但是我们很清楚，归根到底，梦和醒并不相同，通过我的感官的感知，我很肯定此刻我是清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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