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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喜岁点头说：&ldo;我不告诉别人。

&rdo;

李黑子左右看看，四顾无人，这才压低声对他说：&ldo;知道吗，天的日子过不下去了，要把手里最金贵的太阳和月亮往出卖了！

&rdo;

喜岁吐了一下舌头，说：&ldo;那你买哪个呀？&rdo;

李黑子一抹嘴说：&ldo;我买哪个？男人还不是奔月亮去的？买回家，搂着光光溜溜、圆圆乎乎、漂漂亮亮、干干净净的月亮睡觉，你说得多恣儿啊。

&rdo;说着，鼻涕下来了。

喜岁说：&ldo;瞧瞧你，美得鼻涕泡儿都下来了。

&rdo;

李黑子用袄袖擦干鼻涕，说：&ldo;我跟月亮睡上一年，再生个小月亮，你想想，那日子该有多亮堂呀。

&rdo;

喜岁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乐了，说：&ldo;可是你怎么上天呢？又没有天梯。

&rdo;

李黑子先是说了喜岁一句&ldo;笨蛋&rdo;，然后指着街边的榆树说：&ldo;望没望着，老鸹坐在上面？&rdo;傅家甸人，习惯把乌鸦叫老鸹。

喜岁抬了一下头，说：&ldo;望着了。

&rdo;

正文九过阴（3）

更新时间：2010-9-167:20:19本章字数：1069

李黑子说：&ldo;我爬上榆树，骑在老鸹背上，它一张开翅膀，我不就跟着上天了吗？老鸹帮我买回月亮，我也不能白了它，将来生了小月亮，就许配给它。

&rdo;说完，李黑子奔向榆树，猴一样往上爬。

看来他小时候是爬树好手，身手敏捷，眨眼工夫，就爬了一人多高。

端坐在树梢的乌鸦开始还沉得住气，后来看李黑子越爬越高，自己有危险，一竦身飞走了。

李黑子一惊，从树上跌下来。

他崴了脚，一瘸一拐地回到喜岁面前，嘿嘿笑着，说：&ldo;这个老鸹飞了，下个老鸹还会来！

我就不信，给它们小月亮，它们会不动心，嘻！

&rdo;

从这天开始，李黑子不仅白天在街上，夜晚也在街上。

巡夜的警察看见他，吆喝他回家时，他梗着脖子说：&ldo;家里一屋子的耗子，哪一个不是青面獠牙的？回去它们还不得把我给吃了？街上太平！

&rdo;巡警懒得劝他，反正鼠疫中，比李黑子不幸的人多着去了。

李黑子疯了后，喜岁开始喜欢上他了，因为他打扮怪诞，滑稽可爱，像是马戏团跑出来的小丑，尽说一些引人发笑的话。

而翟役生这个吊着长辫子的主儿，却令喜岁讨厌。

以往翟役生一见着喜岁，就会扑过来，也不管周围有多少人，伸出他绵软的手，强行掏喜岁的鸡鸡。

得逞了，他哭丧着脸；不得逞，也哭丧着脸。

他不得逞的时候，围观的傅家甸人会说喜岁：&ldo;你就让他掏吧，又不能给你掏小了。

他自己没那玩意儿，怪可怜的。

&rdo;

若是说这话的是男人，喜岁会反唇相讥：&ldo;那你怎么不让他掏你的？&rdo;

人们劝说喜岁时，口径一致，反驳他时却是千奇百怪的，有的呸翟役生一口，说：&ldo;我这玩意儿是给婆娘摸的，他摸，给我几两银子啊？&rdo;

还有的说：&ldo;我要是被他掏了，那东西还不得成了蔫茄子？造不出小孩子，他赔得起吗？&rdo;

最有意思的，是卖豆腐的老高头的回答：&ldo;你是孩子，那玩意儿还在长，掏一次一个样，他觉着有意思。

像我这老的，不长反缩，掏着没趣儿，他才没那么傻呢。

&rdo;

喜岁只能自认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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