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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1页）

‐‐&ldo;我要走了，把烛灭掉吧?&rdo;

‐‐&ldo;不，你让它点着，她快要醒来了。

&rdo;

‐‐&ldo;那么，我现在不得不走了。

假使是成功，那就不用说;万一是失败，我就很难再和你见面了。

&rdo;

‐‐&ldo;好的，好的!&rdo;那瞎子回答着说。

&ldo;不要说那样不吉祥的话，这次是一定成功，一定成功!&rdo;

他握克培的手，把他送出门外去了，一直等到听不见他的脚步声了，又才摸回到自己的床上。

‐‐&ldo;妈妈，妈妈，你好些了吗?&rdo;

他向着对面的床上问了几声，但是，没什么动静。

这时候他突然得到一种预感，他不觉得便起了一身的寒噤。

他心里想：

‐‐&ldo;啊，该不是……?&rdo;

他赶快站起身来，伸手向对面的床上摸去。

他摸着那瘫睡着的老妈妈的手了，那手冷得就和冰块一样了。

他赶快再摸到她的鼻孔，那鼻孔是什么气息也没有了。

他到这时候才晓得那老妈妈是已经死了。

‐‐&ldo;啊，啊，妈妈，妈妈，你已经死了吗?&rdo;

他这么叫了几声，滚热的眼泪从他的眼眶里涌出来了。

但是，他立地又哈哈大笑起来。

‐‐&ldo;好的，好的!我们瘫子起了床，瞎子也要睁开眼睛了。

新的世界里不会有残废人存在。

新的世界里不会有比猪牢不如的茅屋存在。

不做工的人不应该有饭吃。

一切的人都要住在天国般的洋房里。

我们给这新生的世界祝福，我们为这新生的世界开拓些空地出来，把这旧世界的罪恶，旧世界的残骸，旧世界的污秽，通同消灭干净!啊，火哟!火哟!你是消灭一切的净火。

&rdo;

他的手摸到那快要燃完的洋烛了。

他顺手在床上抓了一把稻草来，很留心地点燃了，他把来投在他自己的床上，投在老妈妈睡着的床上。

火势熊熊地燃起来了。

床上壁上一片都是火光。

那老人起初在那火光中欢喜着手舞足蹈，不多一刻，除火而外什么都看不见了。

只是一片赤光，只是一片红火。

‐‐&ldo;哈哈哈，瞎子睁开眼睛，瘫子起了床了!&rdo;

火光里面好象还有这样一片的声音。

五

老孛罗的房子烧起来了的时候，突然之间四方八面都起了火灾，四方八面都爆发了起来。

火药库的爆发，军器库的爆发，洋油库的爆发，各种各样的爆发接接连连地起来，猛烈的光景，猛烈的声音，比任何剧烈的战争还要厉害。

火焰，浓烟，向繁华的都城进攻，几千万道的红舌在那城市上舐来舐去。

这时候资本家的阵营里面突然受了这样一个猛烈的袭击，大家从梦里醒来，拼命地和火决斗。

但是那火就如由地底喷出来的一样，这里也是，那里也是，四面八方都是。

一城都动乱了起来了。

水龙的车轮声，喷水声，救火的钟声，人声，嚷成了一片。

街上看看快要成为河流了。

河流里面的水看看快要沸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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