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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ldo;你们今天晚上返回吗？&rdo;她问那个年轻的意大利卡车司机。

&ldo;如果美国不舒坦，你们干吗不一劳永逸地横穿过去呢？&rdo;她说，&ldo;我在落基山脉住了好长时间，还不坏。

我在西海岸的旧金山也住过。

那儿也有肤色的问题。

&rdo;

那个年轻的意大利人弓起背坐在柜台边，打量了她一眼说：&ldo;小姐，要在这样的小镇呆上一天或一夜那是糟透了。

就在这儿？上帝啊，要是我能找到一份别的工作，不要在路上在这样的地方吃饭……&rdo;看见厨师的脸红了，他没再说下去，端起了咖啡。

年纪大的卡车司机对他说：&ldo;乔，你是个势利眼。

&rdo;

&ldo;你可以住在丹佛，&rdo;朱莉安娜说，&ldo;在那里好多啦。

&rdo;

我知道你们这些东海岸的美国人，她心想。

你们喜欢天赐良机，梦想着远大计划。

这就是你说的落基山脉各州的小镇。

战前至今这里没发生什么事。

退休的老人、农民，他们感觉迟钝、行动缓慢、贫穷……那些活跃的男青年都成群结队地往东去，到纽约去，合法或不合法地跨过了边界。

她想，因为那是有钱的地方，大工业的钱。

扩张。

德国投资起了大作用……他们没花多长时间就把美国重建起来了。

厨师嘶哑着嗓子，生气地说：&ldo;伙计，我不喜欢犹太人，但49年我看见有些犹太难民逃到了美国。

你有你们的美国。

如果说那儿有许多建筑，有许多容易到手的钱，那是因为他们把犹太人踢出纽约时偷来的，该死的纳粹纽伦堡法令。

我从小就生活在波士顿，我并不怎么喜欢犹太人，但绝没想到我目睹了纳粹的种族法能在美国通过，就算我们确实战败了。

我很惊讶你们怎么不在美国军队里，作为侵入某个南美小国的准备，把它作为德国人的前沿，这样他们就能把日本人撵回去些。

&rdo;

两个卡车司机都站起身来，满脸铁青。

年纪大的从柜台上抄起一个装番茄酱的瓶子，举到了肩头。

厨师依然面对着他们没转身，把手伸到背后摸到了一把又肉的叉子，举了起来。

朱莉安娜说：&ldo;丹佛正在建一个抗热跑道，汉莎公司的火箭可以在那儿降落了。

&rdo;

这三个男的没一个人动弹，也没人讲话，其他的顾客都静静地坐着。

终于厨师开了口：&ldo;日落时有一架飞过去了。

&rdo;

&ldo;那不是去丹佛的，&rdo;朱莉安娜说，&ldo;那是往西去的，去西海岸。

&rdo;

慢慢地那两个卡车司机又坐了下来。

年纪大的嘀咕道：&ldo;我总是忘记，离开这里他们有点胆怯。

&rdo;

厨师说：&ldo;日本佬没杀犹太人，战时战后都没杀。

日本佬没建焚尸炉。

&rdo;

&ldo;他们没这么做才糟糕呢。

&rdo;年纪大的司机说。

他又端起咖啡，重新喝了起来。

胆怯，朱莉安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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