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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ldo;你想会有多糟呢?&rdo;

我父亲是第一个选择在这一侧湖岸定居的人。

他年少时和他的兄弟一起建了间避暑的小木屋，就在目前我们这栋屋子的所在。

一九三八年，一场夏季暴风雨将小木屋夷为平地;连石墙也垮了，只有船屋侥幸逃过一劫。

一年后，他开始建这栋大房子。

暴雨来袭时，真正会造成住屋损害的其实是树木：老朽的大树会被强风吹倒。

这是大自然定期清除住屋的方式。

&ldo;我不知道。

&rdo;我老实回答。

我没亲眼见识过一九三八年的暴风雨。

&ldo;但是从湖上吹来的风，威力比得上一列特快车。

&rdo;

不一会儿比利回来了，喃喃抱怨爬杆一点都不好玩，因为他全身都被&ldo;汗湿&rdo;了。

我揉揉他的头发，又给了他一瓶百事可乐。

牙医又有得忙了。

雨云压得更低，带走了天空的最后一抹蓝。

毫无疑问，暴风雨就要来袭了。

诺登关掉了收音机。

比利坐在黛芬和我之间，着迷地望着天际。

一声响雷慢慢卷过湖面上空，继而又是一阵回声。

层层云朵纠结磙动。

时而黑、时而紫，有时透出几脉光线，立刻又转为全黑。

云渐渐笼罩住整个湖。

我看得出一层细细的雨膜也已随着云层飘散开来，但仍在极遥远处。

在我们看来，现在有雨的地方可能远在波士磨坊那边，甚至是挪威镇。

空气开始浮动，先是一阵一阵，使得国旗有一搭没一搭地扬着。

风逐渐带有凉意，越来越强，先是吹干了我们身上的汗，接着甚至令人有点寒意。

就在这时，我看见一层银纱磙过湖面，没几秒钟，雨便如疾矢般落在哈森镇上，并向我们直扫过来。

湖上的几艘汽艇早已落荒而逃。

比利从那张印有他名字的小导演椅上站了起来。

我们每个人都有一张这样的导演椅。

&ldo;爸爸!看!&rdo;

我说：&ldo;我们进去。

&rdo;我站起来，伸手环住他的肩膀。

&ldo;你看到没，爸爸?那是什么?&rdo;

&ldo;那是水龙卷。

我们进去。

&rdo;

黛芬愕然地瞟了我一眼，接口说：&ldo;快，比利，听你爸爸的话。

&rdo;

我们从客厅的落地窗走到室内。

我关紧门户，忍不住又往外看了看。

那层银纱已笼住四分之三个湖面。

银纱已卷成杯状，在水天之间疯狂旋转;乌黑的天压得极低，湖水变为铅灰色，不住承受击落湖中的银线。

湖里波涛汹涌，打在船坞和防波堤上的浪激起一阵又一阵泡沫，使得整个湖气势大增，阴森森的看起来有些像海。

而在湖心，更有不住来回磙动的水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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