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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2页）

我只得倒车驶了大约一哩路，才找到一个空旷到能掉头的地方。

所以我们还是走三〇二号公路开向波特兰。

我们到达波特兰后，我抄近路驶上收费公路。

公路入口处的一整排收费亭就像没有眼睛的骷髅头一样，空无一人，其中一座的滑门上挂了件破掉的夹克，袖子上有&ldo;缅因收费公路&rdo;臂章，上面染了已干的血渍。

自从离开联邦超市后，我们还未碰上一个活人。

雷普勒太太说：&ldo;大卫，试试收音机。

&rdo;

我恍然大悟，拍了一下额头，想着我怎么笨得把车上的收音机都忘了。

&ldo;别傻，&rdo;雷普勒太太说，&ldo;你不可能样样都想到。

谁要想那么多，一定会疯掉的。

&rdo;

在调幅波上，我只收得到一连串尖锐的静电声，调频则连静电的杂音也没有，跟没开时一样安静。

&ldo;那表示所有电台都停止播送了?&rdo;亚曼达问。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们已经向南驶了相当的距离，应该可以接收到波士顿的电台了──wrko、wbz、wx。

但是如果波士顿已经没了──

&ldo;那也不一定代表什么，&rdo;我说，&ldo;调幅波上的静电声纯粹是干扰。

雾气太湿也会影响无线电讯号。

&rdo;

&ldo;你确定是那样?&rdo;

&ldo;是的。

&rdo;其实我并不确定。

我们向南行驶，哩数指标不断减少，由四十哩往下数。

等哩数到达一时，我们就该在新罕普夏州界了。

在收费公路上行驶比较慢，因为有不少开车的人没有及时弃车，好几个都撞了车。

有几次我不得不驶上中央分隔岛。

过了二十哩指标时，我开始觉得有点饿，这时比利抓住我的手臂。

&ldo;爸爸，那是什么?那是什么?&rdo;

一团黑影由雾中浮现，把雾遮暗了。

它高如山崖，且笔直地向我们移近。

我用力踩煞车。

原本在打盹的亚曼达，随着紧急煞车往前冲。

某种东西向我们逼近，这是我唯一能确定的事实。

虽然雾中只容许我们短暂一瞥，但我们的脑子还是可以看出这东西的不合情理。

这样黑暗、恐怖的东西，就像绝美的事物一样，完全超越我们渺小人类的经验之门。

它有六条腿，这我看得出来。

它的皮肤是石板灰色，有几处杂着暗棕色。

那些棕色斑纹令我无端想起卡莫迪太太手上的老人斑。

它的皮肤发皱，且有深深的纹路，数以百计的粉肉色巨虫爬在它身上。

我不知道它确实有多大，可是它笔直地从我们上头经过，其中一条满是皱纹的灰腿不偏不倚踩在我的车窗旁边。

事后，雷普勒太太说，虽然她拉长了脖子看，却看不到那东西的下腹，只看到两条如高塔般巨大的腿走入雾里，直到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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