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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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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到病房外，正赶上护士加药，就站在外面没有进去。

楚信靠坐在病床上，许沄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地数落他：&ldo;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病！

你一说头晕，我就说我搀着你，你还非要逞强。

这幸亏摔下来的时候就剩三个台阶了，你要是真出什么事儿，我……&rdo;

&ldo;你哭什么啊，我这不是没事儿么。

&rdo;楚信脸上还是以往严肃唬人的样子，语气却软了下来，&ldo;娶你的时候都说了要百年好合的，这才过了多少年，还早着呢。

再说小九还没安定下来，我哪能放心？&rdo;

楚信想到儿子，连声叹气：&ldo;早上他连饭都没吃几口，也不知道天天在外面干嘛。

既然他不愿意去k大，我想着要不送他去国外念个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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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死孩子整天就知道气你！

&rdo;许沄捂住他的嘴，她心里的天平兀地偏向了老公，&ldo;之前纪铭他妈就跟我提过，说纪铭有个远房姑姑，十几年前带着儿子改嫁到美国去了。

人家儿子特别有出息，在什么伯克利念博士。

她说可以把小九送过去，说不定被影响影响，就知道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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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现在舍得了？&rdo;楚信握住许沄的手，拳拳父心都融在哽咽里：&ldo;我们总是要走的，没法陪他一辈子。

我活着多少还能替他撑着点，我要是不在了，他继续这么混下去，总归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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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九歌站在门外，他透过没关严的门fèng，看到楚信佝偻着身躯，和许沄靠在一起。

突然之间，楚九歌觉得爸爸妈妈是真的老了。

纪铭看他红了眼眶，在他后背轻轻拍了拍，正准备说什么却被楚九歌止住了。

他对纪铭摇摇头，独自一人推门进去。

许沄一看到儿子，泪就掉了下来，她朝儿子伸出手，&ldo;小九……&rdo;

楚九歌赶紧过去握住她的手，平放在自己掌心。

许沄以前多爱美啊，一双手又嫩又白跟小姑娘似的，指甲上永远涂着最新潮的颜色。

可是现在，他手里的这双手，皮肤松弛，也有了皱纹。

楚九歌心里泛酸，还有他爸爸，早上吃饭的时候还对他吹胡子瞪眼，现在却……

他像小时候一样，把脑袋埋在许沄怀里，鼻子里像塞了一颗柠檬，声音都闷闷的：&ldo;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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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沄理着他的头发，到底还是心疼了，她犹豫地看看楚信：&ldo;要不然咱还是留在国内吧，让你爸爸……&rdo;

&ldo;咳……又不是没断奶，离了妈还不能活了？！

&rdo;楚信打断她，对楚九歌板着脸：&ldo;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这几天就收拾收拾去美国，能不能申请上全靠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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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九歌这次倒没再跟他爸对着干，乖乖地答应下来。

楚信一直就有高血压，平时应酬也多烟酒不忌的，慢慢发展成脑动脉粥样硬化。

但他这几年被许沄逼着养生，倒也没什么大碍，第二天就出院了。

他雷厉风行地办好了楚九歌所有的手续。

楚九歌像一只被赶上架的鸭子，看着手里三天后就要出发机票，想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临走之前，楚九歌去看了一趟老太太。

那天纪铭没课，就说正好回去看自己爷爷，顺路把楚九歌捎带上。

楚九歌一想，说行。

纪铭爷爷年轻时是楚九歌奶奶的副官，都是从战场上积累下来的情谊，连着小辈们的关系也亲近。

楚九歌和纪铭从小就跟着爷爷奶奶在军区大院里长大，带着一帮小孩儿满大院地调皮捣蛋，随手捞一片树叶里都藏着他们轻快的笑声。

后来到了上学的年纪，就搬去跟父母一同生活，回来的次数也就渐渐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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