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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ldo;你叫什么名字？&rdo;

&ldo;我……&rdo;杨蝉顿了一下，道，&ldo;我叫蝉，鸣蝉的蝉。

你可以叫我阿蝉。

&rdo;

&ldo;阿蝉……你到这村子，是为了什么？&rdo;

&ldo;为了等一个人。

&rdo;

&ldo;等人？&rdo;

&ldo;等来后，杀了他。

&rdo;

&ldo;……&rdo;

&ldo;你怕我吗？&rdo;

&ldo;我做过与你一样的活计，为什么要怕你。

&rdo;

&ldo;我不是人。

&rdo;

&ldo;我知道，&rdo;鞋匠收拾了下他的笸箩，&ldo;可世上之物中，我认为，最可怕的却是人。

&rdo;

&ldo;……&rdo;

&ldo;你要留下吗？&rdo;鞋匠开门打算进屋，&ldo;你要等的那个人还没来吧？既然如此，不如住下吧。

有屋顶可以遮风挡雨，总比露宿在山里强啊……&rdo;

杨蝉想了想，还是在鞋匠家里住下了。

鞋匠姓娄，叫娄隐，无妻无子，孑然一生。

突然有个小女孩住到他家，村子里的人不免会有些好奇，不过他说她是他捡来的养女，好奇的人多半过了几日也就不再好奇了。

娄隐是个很不错的鞋匠，村里的人都认识他，在众人看来，他也是个和气的老好人。

那些村里人经过娄隐家看到他时，都会向他打招呼：&ldo;娄隐啊……&rdo;

娄隐就会抬头，和气地笑笑，接着低头继续编他的草鞋。

杨蝉知道娄隐告诉她的名字是假的，他藏在这远郊的村落里，是为了逃避自己的罪孽，也是为让曾嗜杀的心得以平静。

他从不和杨蝉多说他的往事，杨蝉也从不多说她的。

她在这里住了七日，在她看来，这是很长的一段时光了。

这个人给她吃住这么长时间也不收报酬，就是对她有恩，她不喜欢欠人恩情，所以是一定要还的。

有一天晚膳，她忽然说：&ldo;娄隐，你无妻无子，若死了，我来给你送终。

&rdo;

这话很不吉利，若是与常人说，是要被打的。

可是娄隐与她是同一类人，他们这种人早已视生死为无物，听到这话反而点头笑道：&ldo;好，上天总算待我不薄，送个人来埋我。

&rdo;

&ldo;你打算墓碑上刻这个名字，还是现在就打算把你的真名告诉我？&rdo;

&ldo;我不要墓碑。

&rdo;

&ldo;凡间殓葬都要墓碑，你为什么不要？&rdo;

&ldo;因为我上对不起苍天父母，下对不起九泉黄土。

我杀的人太多，没有面目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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