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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2页）

断了腿的猎户倚在墙角，藏，已无处可藏，唯有抬起手遮住面部，好似就能挡住这疾如暴雨的酷刑。

&ldo;你怕我么？&rdo;杨蝉执着鞭，暗室中的身形只剩一个黑漆漆的轮廓。

猎户说不出话来。

就像那只被他所杀的狐狸，此番境地，他已成了别人的猎物。

更想不到，这竟比死亡更可怕。

杨蝉不要他死，只要将他毕生的恐惧都逼出来！

&ldo;你怕我么？&rdo;杨蝉再问一遍，又一鞭挥落，猎户身躯再添血痕。

于是，这个人，甚至连喊都喊不出来了。

&ldo;你怕我，&rdo;杨蝉自己答道，&ldo;怕，是应当的。

&rdo;

一掌抚上那男子天灵，她读他的恐惧、读他的心。

那受惊的、可悲的孱弱灵魂尽她凌虐，一五一十地将自己几十年的记忆交付而出……

‐‐一个猎户，他在濒死之前、惊惧之后，一道记忆，仍心系着他那怀孕的妻子。

&ldo;这就是你妻子么？&rdo;杨蝉闭上双眼，端详着那男人记忆中的那张面容，&ldo;我记住了。

&rdo;

轻轻一句，却令那猎户惊惧更甚！

&ldo;你……记住什么？！

&rdo;一只手捏住杨蝉手腕‐‐即便浑身颤抖、喉咙嘶哑、如一条残犬般匍匐在地，他还是凭着本能使出最后一点力气。

&ldo;和我家人无关……你……求你……放过他们……&rdo;

&ldo;嗯？你求我？&rdo;杨蝉有所察觉，恍然道，&ldo;哦，原来比起你自己的性命，你更怕这个么？&rdo;

&ldo;求你……&rdo;那声音卑微乞怜……

&ldo;求我？&rdo;杨蝉微笑着摇摇头，&ldo;那还不如祈求，让我早一日得回七情中那一味惧意！

&rdo;

抚于天灵的掌势再出，那猎户翻起白眼，倒在地上。

她蹲下身，探了探鼻息‐‐好在仍有一息尚存，还能继续使用。

暗室之门推开，今日，就到此为止了。

龙延等在室外，看上去已经等了很久了。

&ldo;杵着作什么，&rdo;杨蝉漫不经心地掸着衣袖道，&ldo;你不去看你儿子么？&rdo;

&ldo;他……还活着？&rdo;龙延问。

杨蝉看他一眼：&ldo;你说屋里那个？当然还活着，炼补尚未完成，他还不能死。

&rdo;

&ldo;放过他吧，&rdo;龙延叹道，&ldo;他还有一家子要养活。

&rdo;

还是那一张低眉顺眼的面目，却压抑着万般情绪……是憎恶？

杨蝉盯着他，动作停下了。

&ldo;你为他求情？&rdo;

&ldo;是……&rdo;龙延道。

&ldo;为什么？&rdo;杨蝉眯着眼睛，踱到他跟前，&ldo;不要告诉我，又是因为&lso;可怜&rso;。

&rdo;

&ldo;是，因为&lso;可怜&rso;，&rdo;龙延神情不变，&ldo;可怜的是你。

&rdo;

&ldo;我？&rdo;杨婵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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