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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第2页）

仰头可得，万世不易，这可真是太方便了。

&rdo;药不是站在上层甲板，手里捏着一罐啤酒，难得发了一回文艺腔的感慨。

我在他身边，俯身靠在栏杆上，仰望星空，默不做声。

在我脚下，已经丢了三四个空易拉罐，可酒精的作用，并没想象中那么大。

在解决了海盗之乱后，打捞08号和青鸟丸联合对那个海域做了一次勘察。

无论是声呐还是潜水探摸，都明白无误地显示，福公号已沉入深深的海沟，那里的深度估计接近1000米，绝无二次打捞的可能。

既然目标都没了，两条船也没什么好竞争的。

日本人向我们郑重地表示了谢意，然后离开。

在离开之前，我特意询问过，他们确实得到了来自中国方面的坐标协助，不过接洽人是郑教授‐‐我有点失望，但也在意料之中。

以老朝奉的谨慎，肯定不会犯这种可能暴露身份的错误。

打捞08号也随即返航，在这里停留已毫无意义。

那十件柴瓷，如同镜花水月一般，在我们面前惊鸿一露，稍现即逝。

真是如一个奇幻的梦，看似真切，醒来时却两手空空。

但有些事，比梦中要残酷得多。

&ldo;药不然这小子，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他居然是冲着太爷爷的遗骸而来。

&rdo;药不是感叹道。

现在那两具遗骸，被打捞08号和青鸟丸分别拿走，我们带了药慎行的，他们拿走了泉田国夫的。

&ldo;寻回遗骸这事，跟寻找福公号柴瓷的目标并不矛盾。

在船上我也听到了，老朝奉一直都知道他的真实目的，甚至还表示支持。

我怎么也想不通，他有任何需要叛变老朝奉的理由。

&rdo;

&ldo;你想不到，老朝奉也想不到。

当初学校老师想不到，转学生也想不到。

在任何人都想不到的地方，默默地达成自己的目标，这不正是药不然做事的风格吗？&rdo;药不是不动声色地说。

&ldo;那动机是什么？他设局赶走转学生，是因为那家伙很讨厌。

那他设局陷害老朝奉全军覆没，又是为什么？&rdo;

药不是把啤酒罐一饮而尽：&ldo;我有一个猜想，很大的猜想，里面很多细节只能靠想象，不知你能不能听懂。

&rdo;

&ldo;……我尽量。

&rdo;

&ldo;我在出海之前，重新把《泉田报告》读了一遍，发现一个疑点。

按照你转述黄克武的话，当年在庆丰楼，是许一城逼死楼胤凡，然后夺走五罐交给日本人。

可在《泉田报告》里，写的分明是他们先联系了楼胤凡，然后在后面才突兀地加入中国专家许一城协助等字样。

&rdo;

&ldo;你的意思是？&rdo;我有点糊涂，这和我们的话题离得太远了吧？

&ldo;我认为先后次序很重要，甚至可以说极端重要。

你的理解能力可能很难想到，但它决定了整件事的性质。

&rdo;药不是又恢复成了那个刻薄、理性的讨厌鬼。

&ldo;泉田国夫先认识许一城，然后让许一城去逼楼胤凡夺五罐，这是汉jian行为。

可如果次序颠倒过来呢？是日本人先找的楼胤凡，然后许一城插手进来呢？&rdo;

我忽然一怔，这样一切都说得通了。

我爷爷自然不是汉jian，他在庆丰楼的一系列古怪表现，肯定另有隐情。

若按照药不是的说法，自然是假意与日本人合作，以期釜底抽薪。

&ldo;这个疑点一旦厘清，很多事情就明白了。

&rdo;药不是道，&ldo;让我来给你捋一下次序。

先是楼胤凡得到五罐，从绍兴请回旧友药慎行开罐。

药慎行当时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只是为了完成朋友的委托。

但他开罐后得到五组牵星坐标，与《三官文书》对照，得出沉船地点的关键信息，随后许一城也知道了‐‐至于是不是药慎行主动告诉他的，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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