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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1页）

许一城揪住药来的衣领，一字一句训斥道：&ldo;亏你还知道家风！

五脉严规，不得沾染鸦片烟土，你的规矩都学哪儿去了？&rdo;药来垂下头去，不敢吭声。

许一城不依不饶：&ldo;我与你父亲虽然不睦，但无论是谁，也绝不会容忍五脉中出一个大烟鬼！

你今天让我撞见，就别想蒙混过去！

&rdo;许一城一想到陈维礼被人害死，却要背上吸食大烟过量的恶名，对这个恶习深恶痛绝到了极点，看到药来这副模样，正触中了心中伤痛怒气。

刘一鸣这才明白，许一城一直拖延时间，就是在等药来烟瘾发作，借此来教训一下他。

看来他对五脉嘴上说没兴趣，其实仍存关心嘛。

刘一鸣暗笑。

药来此时已是涕泪交加，只得连连告饶。

许一城这才松开他，脸色严峻：&ldo;这道宝题，就是告诉你，这鸦片一碰，家风尽丧，想后悔都晚了。

你从现在开始，给我好好戒除，否则我就让你爹把你绑去禁毒局关起来！

&rdo;

&ldo;那……那入伙的事儿呐？&rdo;药来到这份儿上还惦记着。

许一城眼睛微眯：&ldo;只要你诚心悔过，我就带你一起。

但若是被我发现你旧习复发……&rdo;

&ldo;不会不会，爷们一言九鼎，驷马难追，若再沾那玩意儿，直接给我送菜市口砍头。

&rdo;药来一贯混不吝，在许一城面前却是束手缚脚。

许一城道：&ldo;你起来吧，我有几句话要问你。

&rdo;药来强打精神，许一城盯着他道：&ldo;你吸的这大烟，叫什么？&rdo;

药来乖乖答道：&ldo;这叫&lso;一颗金丹&rso;，东洋货。

原来北京地面儿上都是抽国产的鹰牌，那个味儿不够醇，抽着麻烦。

现在都改抽这个了，不用烟枪，捻碎了拿纸一卷，仰脖子往鼻子里吸，我们都叫&lso;冲天炮&rso;。

&rdo;

&ldo;这个多少钱？&rdo;

&ldo;一块银洋这么一盒，够三天的量吧。

&rdo;药来把那个鸦片盒掏出来，比划了一下。

刘一鸣和许一城倒吸一口凉气，这么贵，照这个抽法，一个小富家庭不用半年就能给抽垮了。

药来又解释道：&ldo;当然，好多人舍不得这么抽，都会掺点别的，有的还用香烟带一下，叫&lso;娘带儿&rso;，就为多撑几天。

&rdo;

&ldo;如果鸦片吸食过量，有可能会致死么？&rdo;许一城问。

药来歪着脑袋想了想，说如果是国产的够呛，里头掺的杂质太多，没抽死就先呛死了；若是外国货就不一样了，这&ldo;一颗金丹&rdo;味儿纯，里面还有啥海洛英，一过量就容易蒙圈。

许一城又问了几句细节，药来答得有点心不在焉，明显是瘾头上来撑不住了。

许一城扣下鸦片盒，转身走进协和医院，不一会儿拿出一个小药瓶。

&ldo;美国最近制成了一种专治鸦片瘾的药，这些你拿回去吃。

你沾染不久，还能有救。

&rdo;然后他嘱咐刘一鸣：&ldo;一鸣，你把他送回去吧。

他若是再沾，就来告诉我。

我不是五脉的人，可不会留什么情面。

&rdo;说到这里，他的眼神放出锐利的光芒。

刘一鸣不敢多问，搀着药来离开。

许一城站立在黑暗中，手握鸦片盒，目送他们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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