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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第1页）

药慎行连忙恭敬地答道：&ldo;是这样。

昨天有一个叫姊小路永德的人来店里，说是代表支那风土考察团，想找咱们五脉谈谈合作。

他约在南城货栈，我赴约。

至于烟土什么的，我不懂，也没注意。

&rdo;

沈默道：&ldo;谈合作？日本人找你合作什么？&rdo;

药慎行道：&ldo;日本政府和几个大财团有意打算斥巨资在中国进行古董收购活动，这个支那风土考察团就是其中一个前期调查的团体。

他们知道咱们五脉在古董界的地位，所以希望能跟咱们合作，一起完成这个收购计划。

&rdo;

沈默道：&ldo;这么大的事，你为何不告诉我？&rdo;药慎行道：&ldo;最近家里这么多事，我是不想老爷子你分心。

何况姊小路永德只是跟我提了个意向，八字还没一撇呢。

我想的是，等对方正式提出来，再请您定夺不迟。

&rdo;

许一城站在后屋中间，双手抱臂冷冷道：&ldo;这么说，你是打算伙同日本人偷咱们中国的东西了？&rdo;药慎行看了他一眼，十分不理解：&ldo;都是市面上有的东西，明码标价，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算什么盗卖？中国人买得，日本人买难道不一样？不都是买卖么？&rdo;

&ldo;拍拍你自己的良心，日本人会这么简单？你这是开门揖盗！

&rdo;

药慎行从容道：&ldo;五脉从前也不是没做过日本人的生意。

人家说话算话，给钱痛快，又识货，买回去都搁到博物馆里头，精心供奉着，可比中国买主强多了。

&rdo;他又看向沈默，&ldo;这次日本政府的收购计划很大，数量惊人，咱们五脉哪怕只是居中掌眼，都能有丰厚的抽成收入。

&rdo;

许一城斥道：&ldo;你为了这点钱，可是连节操和五脉的脸面都不要了！

&rdo;

药慎行闻言大怒，他上前一步，瞪着许一城：&ldo;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

？你自己甩手去了清华，舒舒服服读你的考古，家里的事，你关心过没有？五脉这几年来，情况每况愈下，若不是沈老爷子和我勉力支撑，这一大家子人都得喝西北风去！

你喊几句大义轻松，可管过五脉的死活没有？&rdo;

许一城针锋相对：&ldo;偷抢也能发财，烟土赚得更多，你怎么不去做？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五脉为何能传承这么多年，就是因为恪守自己的本分，不是什么钱都能去挣的。

&rdo;

沈默见两人又要吵起来，咳了一声：&ldo;这个收购计划到底有多大？&rdo;

药慎行道：&ldo;他们有一本《支那骨董账》，里面有一个详细名单，我估计怎么也得有个几千件，每一件都是好东西。

&rdo;他又补充道，&ldo;慎行绝非贪财才跟他们接洽。

如果您觉得不妥，我这就去回了他们。

&rdo;

沈默这次出乎意料地没有立刻做出决定，而是问道：&ldo;那本《支那骨董账》你看过了？&rdo;

&ldo;是。

姊小路永德借给我扫了一眼，不过没让我抄录。

&rdo;

&ldo;我问你，你说实话。

这份名单里，有没有阴货？&rdo;

出现在市面并且被人盘玩过一阵的古玩，叫作熟货；刚刚从墓里或地下挖出来的，叫生货；还有一种古玩，大家都知道搁在某一座墓里，但还没人挖开，这叫作阴货。

阴货数量很少，但件件名气大，价值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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