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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第2页）

许一城深吸一口气。

堺大辅这个人掌握着一切的关键，却一直隐于幕后。

如今两人终于直面相对，短兵相接，他无法退却，也无从转圜。

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许一城决心用最苛烈、最直接的办法，赢得这一场狭路的胜利。

他扬眉，长剑出鞘。

&ldo;姊小路永德那一枪没打死我，让堺团长您失望了。

&rdo;许一城率先开口。

堺大辅没料到他这么直接，迟疑片刻，用中文答道：&ldo;许先生，你说的这些，让我很为难。

&rdo;这是一个相当暧昧的表达方式，既没承认自己知道，也没承认自己不知道。

&ldo;陈维礼到底是怎么死的？&rdo;

许一城单刀直入。

他没指望堺大辅会老老实实回答，可一想到好友在那条幽深巷道里的临死嘱托，他的情绪就抑制不住地翻涌而出。

在之前的调查中，他一直告诉自己，陈维礼是为了一件超越了个人的事业而死，他之所以选择追查，也是为了要完成对方未竟的事业。

可当许一城直面堺大辅时，他才发觉，好友的死亡，带给他的愤怒与伤痛，远比他自己承认的要多得多。

堺大辅平静地注视着许一城：&ldo;陈君吸食烟土过量而死，我想我告诉过你了。

&rdo;

许一城冷笑一声：&ldo;他从来不碰任何毒品。

&rdo;

&ldo;陈君在日本的时候，是个稳重严谨的好学生。

可惜回国不久，就染上毒瘾。

这就是你们中国人说的，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吧。

人总是会变的，尤其是中国人。

&rdo;堺大辅的眼神带着嘲讽。

&ldo;日本人倒是不会变，他们只会失踪。

&rdo;许一城毫不客气地反击。

相信姊小路永德失踪的消息，已经传到堺大辅耳中了。

果然，堺大辅抬起厚实下巴，严厉且语带威胁：&ldo;许先生，我们日本公民在中国是享有治外法权的，任何伤害都会被视为对帝国的挑衅。

&rdo;

&ldo;就像张作霖那样？&rdo;

许一城听孙殿英提过，他怀疑皇姑屯的爆炸是日本人干的，只有他们有这个能力，也只有他们才会如此疯狂。

此时堺大辅的嚣张态度，与这起事件也不无关系。

对这个隐晦的指控，堺大辅不置可否道：&ldo;许先生，你是个聪明人，该知道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参与的好。

有些人，也不该去惹。

&rdo;

许一城感觉得到，堺大辅这是色厉内荏，变相地在退缩。

他踏前一步：&ldo;很可惜，已经晚了。

姊小路永德已经全都招供了。

我已经知道了你们的计划，也知道你们所觊觎的东西。

九龙宝剑、乾隆裕陵‐‐你们想要染指的东西，可真不少啊！

&rdo;

他没指望堺大辅自己坦白，所以故意诈上一诈，敲山震虎，反正姊小路永德还在自己手里。

此举虽然会把许一城置于危险中，但也能让日本人以为姊小路永德已经交代了全部计划，这阴谋自然就无法进行下去了。

任何阴谋，只要坦白在阳光下，便会冰雪消融。

屋子里再次陷入沉寂，堺大辅盯着许一城，肥厚的手指缓慢地互相搓动，双眼微眯。

半晌过后，他忽然笑了，那是一种诡异的笑容，如同平安城里那个层层嵌套的俄罗斯套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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