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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很好，谢谢。

&rdo;雷德采集了更多纤维，与此同时，纤维脱离躯体的声音在厚重如天鹅绒的黑暗中接连交会。

我忍不住说：&ldo;我觉得十分不寻常。

通常若有这么多纤维痕迹，我会认为她被人用脏毛毯裹起来过，或者用汽车的后备厢运过。

&rdo;

&ldo;显然她有一阵没洗澡了，而且现在又是冬天，&rdo;雷德说着挪动光纤电缆，照亮一处死者童年时接种天花疫苗留下的细小疤痕，&ldo;她很可能好几天都穿着同一套衣服。

如果她常乘地铁或公交车到处跑，自然会沾上许多杂质。

&rdo;

综合来看，这是个穷困的女人，失踪了不知多久却没人报警，因为她没有家，没有人知道或关心她去了哪里。

她是典型的悲剧性妓女，我们先这么假设。

现在我们要将她移到验尸室的第六号台，由法庭牙医格雷厄姆检查她的牙齿。

格雷厄姆是个阔肩的年轻人，他心不在焉的神情使我联想起那些医学院教授。

他曾在斯泰登岛靠担任口腔外科医生谋生。

如今他必须面对无声抗议的口舌，而所得的报酬说不定还不够支付出租车费和午餐费。

死后的僵直现象已经消失，但就像讨厌牙医的固执小孩一样，这个已经死亡的女人就是不肯合作，最后他终于用一把薄锉刀撬开了她的嘴巴。

&ldo;圣诞快乐!&rdo;他说着将光线移近，&ldo;她满嘴都是金牙。

&rdo;

&ldo;有意思。

&rdo;霍洛维茨说，像在思索一道数学难题。

&ldo;这是金箔修复法，&rdo;格雷厄姆指出门牙牙龈线附近的扁豆状金色填充物，&ldo;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rdo;他指了指，&ldo;一共六颗，真是少见。

事实上我从来没见过‐‐没有在这里见过。

&rdo;

&ldo;金箔修复法是什么玩意儿?&rdo;马里诺问。

&ldo;讨人厌的玩意儿，&rdo;格雷厄姆说，&ldo;一种非常困难、没人喜欢的补牙方式。

&rdo;

&ldo;我猜以前你一定常拿它来考学生。

&rdo;我说。

&ldo;没错，&rdo;格雷厄姆继续动手，&ldo;牙医系的学生恨透了这个。

&rdo;

他继续解释：采用金箔修复法时，牙医必须将金粒敲进牙齿，这个过程中些微水分都会导致填充物无法密合。

尽管填补效果非常好，但这种方式费工夫、疼痛且昂贵。

&ldo;再说，也不是每个病人都喜欢露出金牙，&rdo;他补充说，&ldo;尤其是前面的牙齿。

&rdo;

他继续记录这个女人在补牙、拔牙、牙模和牙齿变形等方面独有的特征。

她有轻微的咬合不整，门牙有半圆形的磨损痕迹，这或许与她咬烟斗的习惯有关。

根据报告，她被发现行踪时正含着烟斗。

&ldo;如果她有抽烟斗的习惯，你不觉得她的牙齿上应该沾有尼古丁的黄垢吗?&rdo;我说，因为我实在看不出有这种迹象。

&ldo;也许。

不过你可以看看她牙齿表面的磨损状况‐‐牙龈线附近用金粒填补的突出部位。

&rdo;他指给我们看，&ldo;她牙齿的磨损主要是刷牙过度造成的。

&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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