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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眼眶里的泪水也干了，干得很彻底，干得一滴不剩。

她在想，从这一刻起，也许自己永远也不会有眼泪了……&ldo;怎么，还在犹豫吗?!&rdo;司徒月波完全无视钟旭的悲痛欲绝，连一点点缓冲的余地也不肯留给她，&ldo;呵呵，看来你很快又要跟一个亲人永别了。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被我亲手捏碎了生命的人，魂魄会跟同他们的生命一起消失。

&rdo;潇洒地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ldo;屏幕&rdo;上的画面赫然变了样子。

仍然是一张毫无二致的病c黄，可是c黄上躺的，确是睡得酣恬的钟晴。

镜头非常清晰，连他挂在嘴角的口水都看得到。

见此，钟旭的身子猛然一颤，愣足数秒后方才缓缓回过头，嘴唇紧抿，面无人色地盯着轻松自若的他：&ldo;等等!&rdo;一抹猜不出是因何而生的光彩从司徒月波的眸子里闪过。

钟旭站直身子，深吸了一口气，撩开几缕散乱得遮住了眼睛的头发，走到了司徒月波面前。

&ldo;不要再伤害我的家人了。

&rdo;她微微仰起头，不是命令，也没有乞求，口气异常地平静，&ldo;你要我的命，我给你。

但是，我要你一个承诺做交换。

&rdo;&ldo;你觉得你还可以跟我讲条件吗?!真是有趣。

&rdo;他偏头一笑，&ldo;不过，说来听听吧，万一我会答应呢。

&rdo;&ldo;我要你承诺……不让你的下属们，找到任何机会大举侵害人界!&rdo;钟旭知道自己此时所处的位置有多恶劣，更知道自己要的这个&ldo;承诺&rdo;很可能会被他当成一个不切实际的笑话来看待，但她还是要试一试。

既不能容忍再有亲人因为自己而死去，又不能放任人界可能遭逢的大难不管，唯今之计，用自己的性命换他一个承诺，是唯一可行的方法。

如此一来，就算到时候镇天印失去了作用，有他这个冥王出面干预，那些厉鬼怨魂，大概也不敢造次吧。

这样一来，至少能把人界的危险降到最低。

实属无奈之举，虽然她百分之九十九不相信他对人界没有不轨之心，她还是得赌这一把，为那渺茫的百分之一。

&ldo;呵呵，你的条件还真是让我莫名其妙。

&rdo;司徒月波挠了挠头，很是困惑的样子，&ldo;冥界跟人界，虽然是两个独立的世界，但是关系向来微妙。

虽然两界常常会有一些摩擦，可是大体上也是相安无事，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你总是表现出一副冥界要吞了人界的模样呢?该保护的，是我们冥界才对啊。

&rdo;&ldo;我不管那么多!&rdo;钟旭提高声音，坚决地看着他的眼睛：&ldo;我只要你这一个承诺!&rdo;&ldo;这个……嗯……好吧。

&rdo;司徒月波想了想，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慡快而慎重地答应了她，&ldo;我以冥王的身份，许你这个承诺，只要我在位一天，绝不容许冥界有大举侵害人界的行为发生。

&rdo;他……居然答应了。

太好了。

心上一块大石总算落了地，钟旭吁了一口气。

可是，暂时的轻松瞬间就被无法躲避的悲绝所替代。

这样，算不算是一个最好的结局呢?!应该是吧。

钟旭想了很久，终于给了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

&ldo;谢谢。

&rdo;她凝望着眼前熟悉透顶，也陌生透顶的俊秀脸庞，笑了。

这个许诺，是他们之间唯一的真实，她相信这点，没有任何理由。

从没有想过，死亡会来得那么快。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命很大，也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很幸福很快乐地生活下去。

原来，直觉真的只是直觉，一遇到现实，立即一败涂地。

&ldo;到了冥界，你预备怎么处理我呢?上刀山，还是下油锅?&rdo;钟旭垂下眼帘，带着笑意，很认真地问。

&ldo;交给阎罗，他们自会按你的功过安排你的去处，也许会将你羁押，也许会放你投胎。

总之，我不会再过问。

&rdo;话到这里，司徒月波伸出手，以手背轻抚着她的脸庞。

而后，他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唇瓣。

许久，才移开。

&ldo;永别之吻。

&rdo;他撩开她额前的发丝，&ldo;很高兴，你陪伴我这么久。

&rdo;身体里每一处都是冰冷的，只有他留在自己唇上的温度是暖的。

其实钟旭很想再问他一句，从头到尾，他有没有对她用过感情，哪怕一点点。

但是，到最后，她还是没有问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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