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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第2页）

然而，她始终没有说话。

塔文森唯有一个人走开去。

又一日，&ldo;最近你很少搭理我啊。

&rdo;黛丝特自管自出神。

他老实不客气地走到她面前摇了摇巴掌。

&ldo;是我言语寡味、面目可憎？&rdo;

&ldo;不，是我得了自闭症。

&rdo;黛丝特有些不大耐烦，只想沉浸、浮荡在自己的思绪中，不要被人拉出来。

&ldo;做人，太过黑白分明是不成的，何况是做吸血鬼？只有抱着游戏心态才能开心、安乐，才能活下来。

&rdo;

&ldo;我做不到。

&rdo;黛丝特幽幽叹息。

&ldo;你还是为了洛柯莫亚大叔一家的事不开心？如果是这件事，我向你道歉。

那天我多喝了几杯，有点管不住自己了。

我真的很难过，去加德满都原想令你散散心，好过一点儿的，却……&rdo;

黛丝特微微摇头，&ldo;不用再说这个了，我没有怪你。

这样的事，总是难免的。

也不全为此了……&rdo;

见她现在居然能够谅解他，塔文森心里一阵狂喜。

&ldo;看，你终于成熟了，不会像从前那样责怪我了。

&rdo;

他又柔声劝道：&ldo;我们是无意识进化链条中的一个意外，生存本身有多少正义，猎杀本身有多少罪恶？生物链环环相扣，上帝从来就是用一个生命成全另外一个的。

谁又能解释呢？&rdo;

塔文森的唇角难得没有挂上讥诮，还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

&ldo;黛丝特，把一切遗忘吧，抛远吧，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活下去，活下去！

&rdo;他握住她的手，&ldo;来，我带你出去玩乐一下。

&rdo;

酒肆中乐声震耳欲聋，人群欢乐地扭动着，每当琴师弹出一个花绚的高音，顿时响起一片口哨声、尖叫声。

这里和门外简直是两个天地，而每一个人走了进来就放浪形骸，融入了激情的人群。

黛丝特不由困惑道：&ldo;为什么他们可以这样高兴？&rdo;

&ldo;吃喝玩乐正是尘世的欢欣啊，我们当然也可以和他们一样挥霍时间和财富，只要你高兴。

&rdo;

当然塔文森也知道，黛丝特不见得会有多快乐。

吸血鬼什么都已见识过，早就丧失了享乐的神经。

他们唇边都挂着优雅的微笑，谁也看不出来，那是对周围人群的敷衍和对自己的嘲弄。

他便又陪她去花园散了散步。

连走路都没气力，她又骑上了雷兹，这头小象当然并不是当初的那一头了，这是塔文森为她重新驯养的。

她一路沉默，甚至都没有察觉坐骑已经换过。

塔文森想到她初来西司廷之时他们也曾来此散步，那个时候她多么活泼啊，在花园到处蹦跳犹如一个孩子，不由也伤感起来。

4

黛丝特陷身在一片玫瑰花浴中啜泣。

目前的处境，是应该感谢还是诅咒，她并不知道，只感到了某种无法选择又无法挣脱的枷锁。

细想之下，没有一个吸血鬼是自主的，就算他被给予选择，可他对自己即将变成的那个物种一无所知，不知道他将会面对什么变化，身处怎样的处境……无论他要或是不要，这又怎能称得上自主选择呢？讽刺的是，即使是一个垂死的人，当你在耳边告诉他，你愿意这样死去，还是变成一个别的什么，即使是出于某种愚蠢的本能，他还是会在自己真正明白之前已经接受一切的。

然而这真的是一次心甘情愿的选择吗？也许都出自命运的安排而并非自我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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