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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1页）

她走下车，眺望田野，高跟鞋落在草地上，放声大笑。

她拿着鞋走向罗宾，面露笑容，钻进他的怀抱，闻着他的气味，看着他的双眼。

一段高速跳剪，浓缩了将滑翔伞放上银色导轨的过程，他们舒缓地贴着田野平飞，开始爬升，斜飞兜圈借风，向上，再向上，直到那幢大屋变成绿野上的一块多角卵石，闪亮的蜿蜒河流切开田园风光‐‐

‐‐普莱尔的手按着&ldo;停止&rdo;，床边小车上飘来食物的气味，她的胃里一阵翻腾，神药劲头过去后的酸痛渗入了每一个关节。

&ldo;吃东西，&rdo;他说，&ldo;我们很快就要离开了。

&rdo;他提起一个盘子上的金属盖。

&ldo;总汇三明治，&rdo;他说，&ldo;咖啡、糕点。

这是医生的命令。

等你进了诊所，会有一段时间不能吃东西……&rdo;

&ldo;诊所。

&rdo;

&ldo;杰拉德的诊所。

巴尔的摩。

&rdo;

&ldo;为什么?&rdo;

&ldo;杰拉德是整容医生。

要给你做手术。

事后你要是愿意，可以再给你改回来，但我们认为结果会让你满意的。

非常满意。

&rdo;那个笑容。

&ldo;蒙娜，有人说过你有多么像安琪吗?&rdo;

她抬头看着他，没有说话。

她勉强坐起来，喝了半杯稀拉拉的黑咖啡。

她吃不下三明治，只吃了一块糕点。

味道像是硬纸板。

巴尔的摩。

她不太清楚巴尔的摩在哪里。

在某个地方，一架滑翔伞永远挂在和缓的绿色田野之上，皮草裹着肩膀，安琪肯定还在哪里，还在大笑……

一小时后，大堂里，普莱尔在账单上签字，她看见自动行李车载着艾迪的克隆鳄鱼皮手提箱驶过，这时她终于确定艾迪已经死了。

杰拉德的诊所有个大号旧式字体的标志，在普莱尔所谓巴尔的摩的一幢吊架式公寓的四楼。

这种建筑物只有一个空框架，房客带着自己的模组和接线入住。

就像垂直的拖车营地，光纤、上下水管线和捆扎成束的电缆蜿蜒延伸。

&ldo;标志上写的是什么?&rdo;她问普莱尔。

&ldo;杰拉德&iddot;陈，牙医。

&rdo;

&ldo;你说他是整容医生。

&rdo;

&ldo;他确实是。

&rdo;

&ldo;我们为什么不能像别人那样去一家精修店?&rdo;

他没有回答。

这会儿她已经没什么感觉了，有一部分意识知道自己并不像应该的那样害怕。

这样也许就挺好，因为要是太害怕，她就什么事情也没法做了，而她无疑想从这桩天晓得是什么的烂事中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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