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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第1页）

司马嵘无语地看着他：&ldo;丞相，你没事罢?&rdo;

王述之摇摇头，一脸无辜地看着他：&ldo;真不要?&rdo;

司马嵘微微笑了一下：&ldo;属下懒，信奉无官一身轻。

&rdo;

&ldo;你以为我在试探你?&rdo;

&ldo;……不是。

&rdo;

&ldo;你若不愿做长史，那就主簿罢，我给季主簿升个职，明日你去找他。

&rdo;王述之说完顿了顿，&ldo;我只是……想给你提高身份罢了。

&rdo;

司马嵘眨眨眼，眼波轻晃，忙垂眸避开他的目光：&ldo;丞相有心了。

&rdo;

是夜，司马嵘想着王述之最后一句话，竟许久未能成眠，侧过身，看着榻上空荡荡的另一边，最后闭上眼长长叹了口气，也不知究竟何时睡着的。

翌日，司马嵘不急着去幕府，对车夫摆摆手道：&ldo;我先去秦淮河边走走，待会儿再回来。

&rdo;说着便走出乌衣巷，抬手在眉间揉了揉，按下混乱的思绪。

行至拐角处，面前突然一暗，司马嵘抬眼，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让一个陌生人捂住口鼻，心中大惊，刚想反抗，又让他抢先缚住双手，接着就被他一扯，拉出拐角拽上一辆不起眼的马车。

第45章

马车较小，车内坐进两个人便显得有些拥挤，司马嵘双手被缚在身后，口中被勒着厚厚的布巾，动弹不得，亦喊不出声，只能冷冷打量面前的陌生面孔，见此人生得粗壮，面无表情，知道他不过是听命行事，也就不再多看，将目光投向别处。

马车的角落里摆着些杂物，有一圈小指粗的麻绳，有一件布料下乘的氅衣，另外还有一顶携带帽帷的斗笠，看样子都是为自己准备的。

毕竟他长住守卫森严的丞相府，对方若想夜里将他劫走必定难于登天，而光天化日之下又不可张扬，便需要些物件遮人耳目。

对面的壮汉见司马嵘不再挣扎，只不声不响且异常冷静地四处打量，不由心生警惕，生怕他找机会跑了，连忙扯出角落的绳子将他五花大绑，又从袖中掏出一块黑绢将他双眼蒙上。

司马嵘面前顿时一片漆黑，便支楞起双耳，听马车一直在石板路上行走，知道尚未出城，又牢记住几次转弯的方向，猜测在往城南行进，只是究竟要去何处，一时有些猜不透。

司马嵘坐得端正，几乎是一动不动，只有双手在背后轻扭，将手腕上的绳结仔细琢磨了一遍，心头微微一松，又开始摸索捆在身上的绳子。

他上辈子心中烦闷时最常做的事并非写字作画，而是取出藏在枕下的长绳系了解、解了系，最难熬的时候甚至想过干脆拿绳子将自己吊死，最后却因为扔不到房梁上而不了了之，之后再未动过那念头，倒是将绳子越磨越细，十指也越来越灵活，闭着眼便能将许多复杂的绳结迅速解开。

马车缓缓停下，那人给司马嵘披上氅衣，又给他戴上斗笠，理好帽帷，接着将他推出马车，在一旁挟制着他，而蒙眼勒口的布绢则被帽帷挡住，身上的绳子被氅衣遮住，如此扮相虽然少见却也并非没有，因此在旁人看来并不突兀。

司马嵘隐约听到远处传来时高时低的叫卖声，近处却极为幽静，猜测是在某条巷子里或是某座宅院的后门口，接着又被迫抬脚上台阶、跨门槛，左拐右绕，进了一间屋子，被绑在一根廊柱上，耳中听得那人的脚步声走出去，忙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寂静的屋子里不再发出任何声响，司马嵘却紧抿双唇，凝神细听，如此过了许久，就在他快撑不下去时，前方不远处突然起了一阵衣料摩挲声，接着便是脚步声，那脚步不是从外面进来的，而是从里面出去的，显然方才有人在一旁盯着他看了许久。

没多久，又有人走了进来，那人在司马嵘跟前停下，解开勒在他口中的布巾，沉声问道：&ldo;你叫什么名字?&rdo;

这声音从未听过，司马嵘顿了顿，回道：&ldo;王迟，字晏清。

&rdo;

&ldo;我问的是，你原先的名字。

&rdo;

&ldo;元生。

&rdo;

&ldo;本名。

&rdo;

司马嵘毫不犹豫道：&ldo;本名元生。

&rdo;

那人顿了顿，又道：&ldo;元生不过是个普通的下人，又怎会与谢氏扯上关系?我只问你，你隐姓埋名埋伏在丞相身边所图为何?&rdo;

司马嵘微微吃惊，面上却无波无澜，淡淡道：&ldo;恕在下听不明白，丞相对在下有恩，在下对他尽忠而已，隐姓埋名一说从何谈起?&rdo;

&ldo;你与那元生的性子可是大相径庭，我既然将你抓来，自然是早已将你们二人的言行举止与喜好憎恶调查得一清二楚，你与其狡辩，倒不如老老实实交代，冒充元生，究竟要做什么?可是要对丞相不利?&rdo;

司马嵘面色不变：&ldo;在下就是元生。

&rdo;

&ldo;……&rdo;

&ldo;我是否会对丞相不利，与你们有何干系?难道你们是替丞相来审问我的?&rdo;

&ldo;正是。

&rdo;

司马嵘唇角牵起一丝讥笑，显然并不相信。

那人似乎看出他的意思来，又道：&ldo;你整日与丞相在一起，巧言令色自然能赢得丞相的信任，可丞相不识你真面目，我们却是旁观者清，虽说这次并非丞相授意，可一旦丞相清楚了你的身份，你觉得他还会再重用你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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