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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1页）

袁九见袁安从故乡宛城千里而来，必是有要紧之事，不敢怠慢，立即将袁安领入。

袁安见到老爷李守，放下背上之人，叩头流血。

李守身长九尺，合今两米零九，高大威猛，容貌绝异，居家如宫廷，最为看重礼节。

李守坦然接受着袁安的跪拜，又见袁安背来的那人瘫软在地，头戴罩帽，看不清面目，便问是谁。

袁安答道：&ldo;是李季少爷。

&rdo;

李季，乃是李通从兄之子，李守的侄孙。

李守闻言大怒，道：&ldo;大胆李季，见了老夫，为何不行礼?&rdo;

袁安大哭道：&ldo;老爷可怪不得李季少爷。

&rdo;

李守怒目而视，道：&ldo;见尊者而无礼节，为何怪不得?&rdo;

袁安道：&ldo;因为……李季少爷已经死了。

&rdo;说完伏地痛哭，不能自胜。

李守大惊，急忙近前，揭开罩帽，果然是李季，都不用试鼻息，仅看其形状，便知已死去多时。

李守大为伤感，黯然问道：&ldo;几时死的?&rdo;

袁安道：&ldo;五天前。

&rdo;

&ldo;这么说，你是一路背尸背到长安来的?&rdo;

袁安木然地点点头，他平静地叙述着，仿佛在诉说别人的故事：他和李季一起从宛城出发，走到半途，李季得了急病，不可医治，转眼便死。

他一时间也没了主意，本想把李季带回宛城安葬，但此行是特地要给老爷报信，十万火急，耽搁不得，必须要尽快赶到长安。

本想先就地草草掩埋，又怕被流民或野兽吃去，留不了全尸。

这才将李季背来长安，等报完信，再用车运回宛城，体面下葬。

李守老眼含泪，欷歔良久，赞道：&ldo;好个袁安，真义仆也。

这一路行来，该是怎样的辛苦!&rdo;

袁安道：&ldo;不觉苦，只要把信带到，死已足矣。

&rdo;

李守道：&ldo;什么信这般紧急?&rdo;

袁安于是将李通起兵造反的计划详述一遍，又道：&ldo;请老爷早作逃亡打算。

&rdo;

李守闻言大恨，好你个李通，也不同我商量一声，就自作主张，擅自准备起兵谋反，你这不是把老子往死路上逼吗?李守转念再一想，又觉出了自己的咎由自取，是他告诉了李通那句&ldo;刘氏复兴、李氏为辅&rdo;之谶，而李通这孩子，居然也就信了，既信之，则行之，&ldo;吾爱吾父，吾更爱真理&rdo;是也。

事已至此，李守只得开始谋划逃归之策。

李守有同乡黄显，时任中郎将，两人最为死党。

李守找来黄显商议，黄显听罢，大摇其头，道：&ldo;逃亡不可取，不如自首。

&rdo;

自首?无异于羊入虎口，焉得生还!李守大急道：&ldo;黄兄，此事可不能随意玩笑。

&rdo;

黄显笑道：&ldo;你不信我?我几时害过你?&rdo;

李守改容道：&ldo;请黄兄赐教。

&rdo;黄显道：&ldo;今关门禁严，君状貌非凡，人皆识之，如何得出长安?&rdo;

李守默然。

此时的长安，一片混乱，门禁森严，进出都要经过层层盘查。

像李守这样的身高和容貌，太过扎眼，想不让人认出都难。

于是有问：像你这种级别的官员，为何未经朝廷批准，便胆敢私自离开长安?这一问，他根本没有答案。

黄显再道：&ldo;谁说自首就一定会死?李兄难道不曾留心本朝掌故?&rdo;

李守大悟，自首者不死反贵，在本朝早有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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