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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路斯，可我不怎么喜欢他。

所以我在电话间里呆了约莫二十分钟，却没打电话就走了出来，拿起我的手提箱，走向停出租汽车的地道，叫了辆汽车。

我当时真他妈的心不在焉，竞出于老习惯，把我家里的地址告诉了司机‐‐我是说我压根儿忘了我要到旅馆里去住两三天，到假期开始后才回家。

直到汽车在公园里走了一半，我才想起这件事来，于是我就说：&ldo;嗨，你一有机会，马上拐回去成不成？我把地址说错啦。

我想回市中心去。

&rdo;

司机是个机灵鬼。

&ldo;这儿可没法拐，麦克。

是条单行线。

我得一直开到九十号路。

&rdo;

我不想跟他争论。

&ldo;好吧，&rdo;我说。

接着刹那间我想起了一件事。

&ldo;嗨，听着，&rdo;我说。

&ldo;你知道中央公园南头浅水湖附近的那些鸭子吗？那个小湖？我问你，在湖水冻严实以后，你可知道这些鸭子都上哪儿去了？你知道不知道，我问你？&rdo;我知道多半是白问，只有百万分之一可能性。

他回过头来瞅着我，好象我是疯子似的。

&ldo;你这是要干吗，老弟？&rdo;他说。

&ldo;拿我开玩笑吗？&rdo;

&ldo;不‐‐我只是很感兴趣，问问罢了。

&rdo;

他没再言语，我也一样。

直到汽车出了公园，开到九十号路，他才说：&ldo;好吧，老弟。

上哪儿？&rdo;

&ldo;呃，问题是，我不想往东区的旅馆，怕遇见熟人。

我是在微服旅行，&rdo;我说。

我最讨厌说&ldo;微服旅行&rdo;这类粗俗的话，可是每遇到一些粗俗的人，我自己也就装得很粗俗。

&ldo;你可知道在塔夫特或者纽约人夜总会里，是谁的乐队在伴奏，请问？&rdo;

&ldo;不知道，麦克。

&rdo;

&ldo;呃‐‐送我到爱德蒙吧，那么，&rdo;我说。

&ldo;你在半路上停一下，我请你喝杯鸡尾酒好不好？我请客。

我身上有的是钱。

&rdo;

&ldo;不成，麦克，对不起。

&rdo;他真是个好伴侣。

可怕的性格。

我们到了爱德蒙旅馆，我就去开了个房间。

在汽车里我又戴上了我那顶红色猎人帽，完全是聊以解闷，可我进旅馆之前又把它脱下了。

我不愿把自己打扮成一个怪人。

说起来也真滑稽可笑。

我当时并不知道那个混帐旅馆里住的全是变态的和痴呆的怪人。

到处是怪人。

他们给了我一个十分简陋的房间，从窗口望出去什么也看不见，只看见旅馆的另外一边。

我可不怎么在乎。

我心里沮丧得要命，就顾不得窗外的景色好不好了。

领我进房间的侍者是个六十五岁左右的老头子，他这人甚至比房间更叫人泄气。

他正是那一类秃子，爱把所有的头发全都梳向一边，来遮掩自己的秃顶。

要是我，就宁可露出秃顶，也不干这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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