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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这既出乎我意料，又引起我的警惕。

我不由得抬起头来，从他那高鼻子蓝眼睛里看不出一点黄种人的血统，但从那眼光里却又看不出欺骗和伪善的痕迹。

&ldo;也许他说的是真话？&rdo;我思忖着。

接着他又用英语问起我的姓名，哪里人？父亲从事什么职业？在大学学什么专业？我心想这是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可以如实地告诉他。

便回答他：&ldo;我是四川人，父亲是工程师，我学的是物理专业。

&rdo;

他又问：&ldo;你的英语发音怎么会这么好呢？&rdo;我告诉他我中学一直是上的教会学校，英语教师就是美国人。

&ldo;哦，原来如此，那么你父母该是基督教徒？！

&rdo;他有些高兴他说。

我停了一下，心里飞快地转着念头：&ldo;你错了，我考教会学校只图它教学质量好。

你也别以为教会学校培养的都是洋奴！

&rdo;接着我想起了&ldo;应以灰色面目来迷惑敌人&rdo;的地下斗争策略，便说：&ldo;连我自己也是个教徒呢！

&rdo;

布鲁克斯显然更高兴了：&ldo;你看你，怎么又跟着共产党跑来打仗呢？要是被打死了多不值得！

&rdo;

&ldo;不，我是志愿来的！

&rdo;

&ldo;那你是上了当了，共产党就会欺骗你们这些纯洁的青年！

&rdo;

&ldo;但我不能不爱我的国家，就像你也爱美国一样。

&rdo;

&ldo;那当然，但你认为共产党和国民党究竟谁好呢？&rdo;

&ldo;我是学自然科学的，对政治不感兴趣。

见解当然也有些，只不知你希望我说真话还是假话？&rdo;

&ldo;当然是真话！

&rdo;

&ldo;那我认为共产党比国民党好。

&rdo;于是我列举了解放后物价稳定，交通恢复，社会秩序好转，学生也能安心读书了等等事实。

他听完沉吟了一下说：&ldo;张，我欣赏你的诚实，但你太年轻，不懂得政治，你应当继续求学。

&rdo;

&ldo;我本想打完仗就回去继续上学的，现在不可能了！

&rdo;

他提高了声音说：&ldo;不，完全不，我现在就可以帮助你！

如果你同意到我们第八军司令部去做翻译工作，我们可以解除你的战俘身份，作为我们雇用的文职人员。

战争一结束，我就送你去美国上大学。

&rdo;

这个建议真使我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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