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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印刷厂里，四个印刷工都是日本人。

该厂在教堂背后，印刷工大多数是信徒。

江藤一郎是去年底进印刷厂的，也是忠实信徒，特地辞去在其他印刷厂的高收入工作，来到古里艾鲁莫教堂附属印刷厂当工人。

他是在信仰基础上带着很大的期望来这里的。

然而，神父们对雇用的日本人似乎不太友好。

但每逢星期天去教堂时，神父们则是笑嘻嘻的表情和善解人意的眼神。

他觉得这些神父星期天与平时判若两人，好像看不起雇用的日本印刷工人。

江藤一郎进厂后，觉得这些神父们外表看上去谦虚善良，其实可能非常傲慢。

神父们对日本印刷工人唠叨个没完，并且态度暴躁，一旦发觉日本工人做了他们不满意的事，便耸起肩膀说脏话，例如&ldo;畜牲、混蛋&rdo;，那模样像是在吐唾沫。

江藤一郎听不懂，便问早就在这里工作的机械工山口房夫：&ldo;是表扬的意思吗？&rdo;

&ldo;傻瓜！

这两句话是畜牲和混蛋的意思。

&rdo;山口房夫看着江藤一郎目瞪口呆的脸大笑。

有一天，江藤一郎经过仓库前面，因为木门是敞开的，便不经意地朝里窥视，发现里面重叠着好几层装有砂糖的麻袋，最上层顶着天花板。

就在江藤一郎打算核实是否是砂糖时，忽然从里面跑出红脸膛的戈鲁基神父，关上门后朝江藤一郎挥手，示意让他快些走开，嘴里还用日语吼骂：&ldo;混蛋！

&rdo;

戈鲁基神父厌恶地看着江藤一郎离去，才打开刚关上的仓库门进去。

这原来不是仓库而是车间，现在砂糖一直堆到天花板，砂糖的甜味满屋都是。

戈鲁基神父走到里面。

刚才江藤一郎没有看到这里面的情况。

其实，里面有两个人，一个是会计鲁库尼神父，他微胖，脸色红润。

另一个站在他旁边，瘦高个，是日本人。

&ldo;日本雇员窥视这里，让我骂走了。

&rdo;戈鲁基神父告诉鲁库尼神父。

鲁库尼神父皱着眉头摊开双手，耸了耸肩轻蔑地说：&ldo;日本混蛋……&rdo;他察觉到旁边站着的也是日本人后立刻不住下说了。

&ldo;田岛，&rdo;戈鲁基神父问默默站着的日本人，&ldo;他答应了吧？&rdo;

瘦高个日本人还没有回答，会计鲁库尼神父抢先摇摇头说：&ldo;田岛脾气倔犟，怎么也不会按我们说的做。

&rdo;他搬弄是非似的对戈鲁基神父说。

&ldo;不行！

田岛。

&rdo;戈鲁基神父对叫田岛的瘦高个日本人说，&ldo;你说什么啦？&rdo;这是不容申辩的横蛮语气。

&ldo;对方。

&rdo;田岛哭丧着脸朝戈鲁基神父说，&ldo;我是说数量不够，神父们只是强调要我用卡车运。

我们为了把它售出去，也想按照自己的计划运完堆在这里的货物。

刚才我要求过鲁库尼神父，但他一点也不理解我说的意思。

&rdo;田岛瞪大眼睛噘起嘴巴不安地说。

&ldo;那不行，田岛。

&rdo;戈鲁基神父抚摸着棕色胡须说，&ldo;鲁库尼神父说的话是正确的，你必须按我们说的做。

&rdo;

&ldo;但是，&rdo;田岛反驳说，&ldo;我们是在做生意，神父们不懂什么叫生意谈判。

一开始是小规模做，效果很好。

但最近变成这么大规模，却只允许我们用卡车运输，那怎么来得及呢！

我跟你们是做生意，双方是平等的，如果一点也不考虑我的意见，我很难办。

&rdo;

&ldo;教会……&rdo;戈鲁基神父打断田岛的话严肃地说，&ldo;不是为了赚钱而做生意，是让许多日本人感受到主的恩赐，同时教会也必须不断地壮大，为此需要发展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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