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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第2页）

但是，为了维护自己在乔乔面前的脆薄的自尊心，她一直没有勇气告诉乔乔，她的&ldo;大哥哥&rdo;究竟是为什么不辞而别就走了？……

伊人，伊人梁晓声

八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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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方的民间，对于大雪早年有另一种说法叫&ldo;豪雪&rdo;，是指气势而言的，大约是从什么唱本上后来流传开的。

&ldo;豪雪&rdo;一下，那就不但漫天漫地，冻山冻河，而且下得无边无际，有时下白了整个北方。

&ldo;天无私覆，地无私载&rdo;一句古语，便获得了大感觉大印象的诠释。

真个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初一上午，在他的家里，当乔乔兴奋地用手机告诉姨妈她已经找到了乔祺之后，她将手机递给了他，说她的姨妈要和他通话。

乔祺犹豫一下，缓缓接过了手机。

他已经多年没听到过乔乔姨妈的声音了。

她说的第一句话是：&ldo;乔祺，我向你道歉！

&rdo;

乔祺说：&ldo;我也后悔了……我当年都不跟乔乔告别一声就走了，我做得也不对。

&rdo;

见乔乔正看电视，他边说边走到了阳台上，怕乔乔听他口中说出什么蹊跷的话，心中起疑，追问他什么。

乔乔是多么的信赖他啊，似乎从来也没想过他也有可能对她说假话。

甚至，对他所解释的自己&ldo;蒸发&rdo;多年的原因，也全盘相信了。

在阳台上，他听到了乔乔姨妈的第二句话。

她说：&ldo;乔祺，我已经彻底打消了当年要报复的打算了……&rdo;

他说：&ldo;这就对了。

这样才好。

就当乔乔并没有爷爷奶奶在世吧。

&rdo;

她问：&ldo;乔祺，乔乔在你身边吗？&rdo;

他说：&ldo;乔乔在看电视，我在阳台上。

阳台的门关着，有什么话您只管吩咐，乔乔听不到。

&rdo;

&ldo;乔祺，咱们的乔乔……咱们的乔乔她……她活不了多久了呀！

……&rdo;

乔祺从手机里，听到了悲伤的哭声。

他第一次从乔乔姨妈口中听到&ldo;咱们的乔乔&rdo;这样的话，却万万料想不到，这样的话和一个五雷轰顶般的噩讯连在一起！

&ldo;你……你说什么？……你别哭……我没听清……&rdo;

乔祺本能地压低了声音。

乔乔的姨妈咽咽泣泣地告诉他，乔乔患了晚期肝癌，已经扩散了。

医生说她最多只能再活半年了……

&ldo;她……她自己知道吗？……&rdo;

乔祺扭头朝屋里看了一眼，声音更低了‐‐电视机前已没有了乔乔的身影，她又进入乔祺的卧室了。

乔祺这才恍然大悟，自己此次见到的乔乔为什么脸色那么苍白，为什么动辄就愿躺在床上……

&ldo;也许她自己已经知道了……也许她自己还不知道了。

她的样子，似乎什么都不知道，自己还蒙在鼓里。

我想……她也可能是装的，怕被我看出来，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生命的情况……&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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