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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第1页）

莫傅司只觉得胸膛震颤，双耳里也血cháo似的嗡嗡作响，半晌，他才哑着嗓子说道：&ldo;你这是红嘴白牙地咒我呢，大年初一的。

&rdo;

温禧剧烈地一颤，扑进他的怀里，死死摸着他大衣的衣襟，脸上血色褪了个干净，&ldo;呸，呸，我混说的，我是瞎说的……&rdo;她又惊又怕，仿佛提了个&ldo;死&rdo;字，莫傅司便会像海上的泡沫一样消失不见，眼泪像扯断了线的珍珠项链，滴滴答答地四下滚落。

莫傅司觉得心脏都被这泪水打得疼起来，他捧起她的脸，定定地看着温禧红通通的眼睛，然后慢慢俯身去吻她眼角上的泪水。

泪水咸而涩，比他吃的最苦的中药还要苦。

&ldo;我不会死的。

不是有一句话吗，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

&rdo;莫傅司居然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的。

温禧仰头看着他，她的身体还畏冷似的颤抖着，细白的手指仍旧摸着他的衣襟。

莫傅司无奈地钩起唇角，&ldo;你这样，我们怎么去尼姑庙？&rdo;

温禧的手指这才沿着大衣门襟缓缓滑下，改为揪住右侧的下摆，固执地不肯撒手。

莫傅司拍拍她的头，发动了车子。

庵里的香客并不多。

有穿着细衣的比丘尼在庭院里缓缓走过，神态安详，见到二人，微笑合掌问讯。

温禧也学着合掌还礼，莫傅司不觉又整起眉头，他个性骄傲，从来不信神佛，只信自己。

观音阁大殿中央供奉着巨大的观世音金身塑像，头戴天冠，胸佩缨路，脚踏白莲，手执法器，面若秋月，收领垂目看着芸芸众生。

莫傅司只是仰头看着观音像上镶嵌的星光红宝石和海蓝宝，暗暗估量成色，温禧却已经虔诚地跪在蒲团之上，双手合十，不知道在祈祷什么。

观音像两旁杏子红的绣花帘幕下端系着铜铃，在微风的拂动下发出轻响。

毕恭毕敬地磕了三个头之后，温禧起身唤莫傅司：&ldo;我拜好了。

&rdo;

莫傅司望她一眼，&ldo;你到这儿来，就为了磕三个头？&rdo;

&ldo;这里的菩萨很灵的。

&rdo;温禧知道莫傅司不信这个，怕他说出什么更过分的话来，赶紧扯着他的胳膊出了大殿。

才出了大殿，莫傅司手机就响起来。

他接通电话：&ldo;喂。

&rdo;

电话那头，是一个陌生的男声：&ldo;老七，好久不见。

&rdo;

&ldo;格尔曼？&rdo;莫傅司眼神如针扎一般收缩。

格尔曼似乎苦笑了一声，&ldo;难为你还记得我的声音。

&rdo;

他这个精神失常的四哥居然恢复了正常，莫傅司神经下意识地绷紧了。

&ldo;其实我一直都很正常，只是装疯而已。

为了逃离那个窒息的费奥多罗夫庄园，我把自己变成了疯子。

&rdo;格尔曼语速缓慢，说出来的消息却如同惊雷一般在莫傅司心头炸开。

&ldo;你找我有什么事？&rdo;莫傅司语气冷峭，&ldo;知道马克西姆死了，费奥多罗夫家族就剩下我和你两个儿子了，想来分一杯羹？我劝你还是先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

&rdo;

&ldo;莫洛斯，你误会我了，我对那个肮脏的家族没有任何感情。

&rdo;

莫傅司讥消地挑了挑眉，&ldo;噢，原来是这样，那你这只浑身雪白的鸟儿找我干什么？&rdo;

&ldo;你的病我知道了……&rdo;格尔曼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莫傅司从嗓子里发出的桀桀怪笑，&ldo;原来是来看我的笑话的，看来你还记得当年是我折断了你的手腕，让你不能拉大提琴的。

&rdo;

格尔曼叹了口气，&ldo;莫洛斯，当年的事也算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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