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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不过，与我有什么关系?

经了汤池殿右手之事，我已是彻底冷下来。

高高在上的王也好，低贱微微的奴隶也罢，不过是想要活下去而已，连我都是注定要死于父王囚下的人，那些将死的奴隶，能与我有何干系?

能与我有关的，不过是三日之后我的十三岁生辰了。

辗转在竹塌里换了个姿态，还是压不住难捱的幽念。

我盼了多年，孤单活了多年，终是将父王他盼了过来，曾想过无数种与他再见的画面，未曾料想会是如此局面，往日的孤单便是更不见轻重了。

能有什么，比得上生死之系。

忽然想明白了先生的击盆而歌之举。

若是我死了，恐怕也不会有先生那般人与我而歌，为我欢喜。

我孤孤单单地来，也是孤孤单单地去，本也是一件理所当然之事，求什么所谓呢。

想来师母倒是幸运，尚有先生那般不拘洒脱之人为她不顾世俗眼见，欢喜而歌地奉上了自己所有的诚挚心念。

幽怨乍起，我烦躁地闭了眼，殿外的蝉鸣也忽地变得万分聒噪起来。

&ldo;来人。

&rdo;我半睁了眸，轻滑地瞥向了窗外的大树。

&ldo;奴婢在。

&rdo;

因了我近日脾气无常，新进的宫人不敢贸然上前应话，敢如此冷淡应下的，自然是那新来的掌事姑姑。

&ldo;差人去将殿外树上的聒噪都撵了，留得一个，你便不必回来了。

&rdo;

我没有问过她名字。

左右已将残暴之名担了个实在，我索性不管不顾地做了个彻底，待在汤池殿的日子几乎将人撵了一个干净。

奴隶我救不得，那是因为他们早是死人，宫中之人却还尚有机会，我虽冷却，能争的，还是想争上一争。

毕竟，都是命。

起初还有一些人如先时的宫女哭着咒骂我，可随着殿中的人越来越少，咒骂之声渐为消停，到最近，便是清平白日，殿中也是静的只若身临幽冥之境。

&ldo;是。

&rdo;

这掌事姑姑也不知是如何心思，总是一副严厉肃容，容不得别人骂我，更是由不得人置喙父王。

我见她衷心至此，祸事也做的下手，遂懒了护她之心，一并将难堪难做之事尽数推给了她，来日便是怨我，总也是死在我后头。

我本已不能活着见她日后惨象，遂安了清心静意，懒起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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