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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1页）

&ldo;喂，你是哪家的小厮到处乱跑？&rdo;上菜的仆妇打断这场热闹的脂粉大战，骂道：&ldo;走开走开！

这是夫人们的地方，你不能进来。

&rdo;

有人在推她，但悦眉移不开脚步，心脏越跳越快，自始至终，她只凝定在那个眉清目秀、又带着一股悍气的六夫人身上。

&ldo;对不起，对不起。

&rdo;祝和畅连忙拉走悦眉。

&ldo;我们回去了。

&rdo;

她被拉得跌出一步，转过屏风之前，她又回头望向六夫人。

眸光交会，她的心跳几乎停止，而六夫人则是瞬间白了脸色。

4？？　　4？？　　4？？悦眉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

她想来，就来了。

小小的坟墓上没有任何修饰。

这是来讨债的早夭孩儿，就算是生在有钱人家，也不值得大肆厚葬，陪伴他的只有一抔黄土和孤立的墓碑。

她在坟头插上一支市集买来的红色风车，算是送他的一份见面礼。

不知站了多久，冷风吹得她头痛，一回头，就看到九爷那身灰色衣袍；他站得好近好近，近到好似当她撑不住了，他就可以立刻扶住她。

&ldo;回去吧。

&rdo;祝和畅担心地看着她。

九爷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天还没亮就起床，拿着风车，打算趁离开开封之前，一个人到这边走走，而他竟然跟在后面来了？

日头都出来了，坟前青草露珠滴落，渗进黄土，了无踪迹。

她的踪迹落在他的眸子里，有了方向，她突然觉得累了……

&ldo;眉儿，？真的是眉儿吗？&rdo;身后传来颤抖的声音。

悦眉一震，惊愕地面向来人，那个与她相似的眉目正含泪看着她。

&ldo;？是眉儿没错，就算穿了男装，我也认得是？。

&rdo;六夫人神情哀切，完全不见昨日的尖锐霸悍，脸上没了脂粉，显出些许憔悴。

悦眉看到山坡下的轿夫和丫鬟，他们也好奇地往这边看来。

&ldo;我昨日听家仆说，？问了谢家墓地。

&rdo;六夫人红了眼眶，哽咽地道：&ldo;我猜？会来，所以我一早就过来等？……老天保佑，让我见到了？。

&rdo;

悦眉抿唇不语，那条拴在她和娘身上的绳子再度紧扯，几乎将她的心脏给扯破出血，眼睛好酸涩，一股又一股的热流不可抑遏地冲了上来。

她该恨她的，她该不认她的，她该转头就走……可为什么她就是想好好看着那张已有岁月痕迹的沧桑脸孔？昨日还是那么地容光焕发、艳若桃李，为何卸了妆、退下红裙，就像秋风里残败的落花了呢？

&ldo;眉儿，看到？平安无事，我好高兴。

&rdo;六夫人流下眼泪，仍是痴痴地看她。

&ldo;听说？去了京城……&rdo;

&ldo;？怎知道我去哪里？&rdo;她心头的绳子又是一扯，脱口就问。

&ldo;这些年，我一直留意你们的动静。

我也知道？爹过去了。

&rdo;六夫人泪流不止。

&ldo;本来知道？要嫁云家大少爷，我放心了，可后来……&rdo;

&ldo;？走就走了，何必留意我在做什么？！

&rdo;悦眉心绪激动，莫名吼了出来，两行热泪也随之泄下。

&ldo;眉儿、眉儿，？是我的女儿啊……&rdo;六夫人心慌地看她，想要伸手拉她，却又迟疑地缩了手，低声叹道：&ldo;我不配做？的娘亲，可是见？长大了，长得这么好看，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我好想？……&rdo;

悦眉不再看她，仰起了头，望向秋日枯黯的朝阳，想将眼泪眨回去，可是蓄积十多年的泪水仍不听使唤地流了又流，爬满了她的脸颊。

&ldo;谢谢？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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