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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2页）

不过这碗药下去，一股暖流从食道流入胃部，然后慢慢延伸到四肢百骸，让他觉得身体里一直盘亘的寒意被驱散了不少。

而且这股暖意还不是暂时的，他等了好一会儿，仍觉得自己的脏腑被温和之气包裹着，连带着细密的刺痛都缓和了不少。

感受到身体里的变化，啼莺抬头去看冷予瑾，眼神里忍不住溢满了惊叹。

他从来没有跟冷予瑾说过自己体内发寒的事，可是冷予瑾靠诊脉和观察就能配出这样的药，原来那些被请上山庄的大夫与神医根本不能比。

他现在有些信了关于神医的传闻。

&ldo;缓过劲了?&rdo;冷予瑾见他抬头，注意到了他那双发亮的眼睛，但也没有去细想，接着交待他，&ldo;脱衣除袜吧。

&rdo;

啼莺楞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该去泡药浴了，便说：&ldo;麻烦扶我过去。

&rdo;

冷予瑾将他扶起来，带到了浴桶边上，却没有离开。

啼莺看着他似乎没有离去的意图，不由得奇怪道：&ldo;冷大夫，你不出去吗?&rdo;

&ldo;我为什么要出去?&rdo;冷予瑾也奇怪地问道。

&ldo;这……&rdo;啼莺一时语塞。

他又不是女子，自然不能说男女有别。

但他从小就在小倌馆里被□□出来，虽然身为男子，却只会对男子有意，自然是格外在意这类事情。

冷予瑾见他神情尴尬，一时会错了意，以为他在意的是世俗礼数，便对他说：&ldo;虽说你与龙庄主拜了堂，但没揭喜帕，没饮合卺酒，也没有洞房，礼未成，算不得有夫之……夫?&rdo;说到最后一个字，冷予瑾想了想才选中，说出口也没那么确定。

啼莺更加觉得尴尬了，他摇头道：&ldo;不是因为这个。

&rdo;如今他只当自己是林七，过去的种种，都与自己无关。

&ldo;那便脱衣入浴吧，别耽误了。

&rdo;冷予瑾接着催促道。

啼莺实在无法理解这位神医到底为什么非要留在这里，最后索性破罐子破摔地说：&ldo;我有断袖分桃之癖。

所以麻烦冷大夫回避一下。

&rdo;

&ldo;我知道。

&rdo;冷予瑾说，&ldo;这又有什么关系?&rdo;无论是男是女，性向如何，对他来说都是病人。

他作为大夫，医治病人时向来百无禁忌，为什么要回避?

&ldo;因为我不想当着你的面脱衣服。

&rdo;啼莺又说，&ldo;我不喜欢这样。

&rdo;

即使没有搞清楚这其中的因果关系，不过冷予瑾至少听明白了这句话。

他想，说了这么多，无非是个人喜恶的问题。

于是他转过身去，说道：&ldo;我不看你便是。

&rdo;

啼莺还是没能将人劝出门去，不过对方已经转身面壁，自己也不好再得寸进尺。

他背过身去，伸手扶着浴桶边缘开始脱衣除袜。

将身上所有衣物全部搭在一旁的木架上后，他慢慢地踩着浴桶下自带的三级小阶，爬进了装满了黑褐色药汤的浴桶里。

浴桶中半截往下，有三分之一是往内凹陷的，内部的木板可以让人坐着。

木板下的凹腔放着铁质的正面开口的火炉，上面离木板有些距离，使得铁炉既能够温热浴桶内的药汤，又不会让木板太烫不能坐人。

啼莺坐下之后，黑褐的药汤直漫到肩膀处。

然后他转头去看一直面壁不动的冷予瑾，说道：&ldo;冷大夫，我好了。

&rdo;

冷予瑾闻声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说：&ldo;你再往下坐一些，让药汤漫到下巴。

&rdo;

啼莺乖乖照做，将胯部往前挪了挪，后背斜靠在浴桶上，让药汤盖过脖颈，遮了一小部分下巴。

他在浴桶里安静地泡着，冷予瑾就拿了自己的剑在桌边坐下，用布巾仔细擦着剑鞘上沾到的脏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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